心折,可惜他辅佐的是太子,如此良臣却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可发一叹;孔省微笑不变,江安义对他来说并无威胁,不妨提携一番,为子孙结个善缘;马遂真却暗暗警醒,再过五六年说不定江安义会成为自己前进的阻碍……
江安义跪倒谢恩,刚才说那番话还有些装腔作势,
此时谢恩却真的是感激涕零,自古而今有几个做臣子的能得到天子定不相负的赠言,君臣际遇若此,怎不让江安义死心塌地。
“江卿,清田一事尚不急,等各州县将情况报来后,你归整成册奏报给朕,朕再与你商议。”石方真坐回椅中,思忖道:“官田一事事务繁杂,东宫少詹事之职朕会别委他人。清田一事离不开户部,天下田亩的数据都在那里,索性由户部整出地方,你先行到那里熟悉情况。余爱卿是你的恩师,你们师徒再次联手,定能为朕解此忧患。”
余知节笑道:“臣遵旨。”
江安义跟在余知节身后出了皇宫,余知节站住脚,看着得意弟子,想起当年那个卖竹筒的乡间少年的样子,感叹道:“为师已有十六年未曾返乡,知仁、知和在信中说新齐变化挺大。唉,年纪越大越是思念家乡,最近为师总是梦到家中景物,为师老矣,叶落归根。等广绪(余家欢之子)、广绚(余家乐之子)得中举人,老夫便想告老还乡,京中有安义你照看,为师很放心。年前听万岁说让志诚调任晃州,京中有你,地方有他,余家可保无忧,孙辈若还争气,你们便扶助一把吧。”
微风带动余知节的白发,江安义眼睛有些发潮,余知节并未教过他几天,但他的发迹却因余师而起,如果没有余师的引领,说不定他仍在乡间面朝黄土,受小吏衙役欺凌。
不忍见余师老态,江安义佯笑道:“余师起思乡之念乃人之常情,不过万岁正倚重恩师,恐怕没有五六年是休想致仕的,安义在朝中根基浅薄,还想着倚靠余师这棵大树呢。志诚兄从黔州调任晃州,也是正四品上的官阶了,我可得加把劲,要不然就被超过了。”
余知节被江安义的话岔开念头,笑道:“丰乐九年前三甲如今皆是正四品大员,令旁人羡杀。要知道丰乐元年的状元郎苏忠民还只是门下院给事中(正五品上),你、玉诚还有韦祐成三人被人戏称为‘黄金三甲’。”
韦祐成年前督查吏治归来,天子嘉其功劳擢任他为吏部侍郎(正四品上),与江安义的东宫詹事(正四品上)及张志诚的晃州刺史(中州刺史,正四品上)平齐,三人是同届前三甲,官场上对他们的际遇眼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