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淡淡地道:“眼下看来楚安王还不能动摇太子之位,不过太子行事荒唐,久而久之说不定生出变化来。楚安王的母族是黄家,黄家在世家之中势力并不强大,给楚安王的助力不大。倒是有一人要留神,暗卫副督统黄喜,听说此人是楚安王的启蒙老师,受过黄淑妃的救命之恩,此人如果相助楚安王,倒不可不防。”
韦成听过黄喜的名字,但从未把一个宫中太监放在心上,听爷爷郑重提起,暗暗记在心上。
“对于楚安王,尊之敬之,绝不可亲之。”韦义深交待道:“不要想着两面讨好,那是取死之道。”虽然知道孙儿不至于那么蠢,韦义深还是重声强调。
“太子身边的周处存等人不过是疥藓之疾不足为患,真到了紧要时分,不妨向天子直言明谏,万岁怎会处置他们。只是柳逸尘、崔元护等人与你同为世家子弟,能顾及一二还是照顾几分,天子虽然在削弱世家,但这些家族的影响犹在,他们如果肯帮你做起事来少了许多阻碍。”
“我为相二十年,多少有些门生故吏,有些人……”
苍老的声音在幽深的院落里飘荡,有如长长的叹息声。同样的春光下,太平坊江安义的书房,江安义背着手,在屋中踱着步,指点着坐在书桌旁的范志昌和李东晟。
接下来的日子,江安义按照田守楼列出的名单逐一拜访了京中官员,又与泽昌书院的同窗欢聚了一场,礼节做完后,江安义便闭门不出,上门求见或行卷一律不见。人红是非多,此次进京,从宋思礼无意流露出的话中,从田守楼有意识的提醒中,江安义感受到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比起九年前无畏的“二愣子”,江安义选择了沉默和回避,他只想着能早些回去,家中妻儿和化州的百姓都在等着自己。
四月六日,天子依律在紫辰殿召见主考官马遂真和副主考何英杰,勉励他们为国取才。然后天子拿来四书五经挑选出几道题目,亲笔抄录下来,分别装进三个锦囊之中,让刘维国放进密匣,贴上封条,交给主考官马遂真。
马遂真与何英杰带着二十名同试官一同前往贡院,贡院中监门、提调、受卷、弥封、对读等近五六十名官员早已在里面等候,来到明远楼,将密匣先放在金盆之中供奉在香案上,众人参拜。接着正副主考分左右落座,两边各十个同试官,鞭炮声中贡院落锁,建武元年的会试正式开始了。
九日,士子入场,江安义总算得了清闲,正想着去趟余师家,宫有来人传旨,着他前去晋见。前次天子召见之时,屯田之法还未细说,以士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