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末的会野府还残留着过年的气息,门前的红灯笼、地上的瓜果屑、穿着新衣在街头玩闹的小孩、时不时炸响的爆竹声无不彰显和平安喜乐。
一股阴郁的气氛像乌云般在会野府上空盘旋,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刺史大人病重,怕是很难挨过去了。年后乡绅们到刺史府拜年,被告知江大人生病不见客;正月初四衙门开印,大小官员没有在大堂上看到江大人,方别驾代理了政务;普通百姓听说刺中病重不能理事的消息,自觉地到信奉的神灵前为刺史大人祈福,正月里庙宇、道观、教堂等地的香火旺盛了起来……
府衙后宅,正屋内三个女人愁眉对坐,唉声叹气。思雨受不了沉闷的氛围,出声报怨道:“大伯也真是的,大过年的跑到西域见野女人,师姐你心真大,还让他去了。江安勇倒好,过完年就急着跑回去练兵,一点也不担心他哥哥。”
欣菲被思雨念得烦躁起来,娇喝道:“你这死丫头,家里一点忙都不帮,还整天烦我,你要是呆不住就回合城县去。”
见师姐发怒,思雨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作声。转脸看到彤儿抱着江晨益逗弄,凑近前轻声嘀咕道:“彤儿姐,你这么喜欢晨兴,怎么不缠住你相公生一个,省得他一天到晚不着家。”
欣菲和彤儿的关系有所改善,相应的思雨与彤儿的关系也好转,只是思雨这家伙说话不过脑子,一句说话说得彤儿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心中确实生出几分幽怨来。江安义一妻两妾,加上在莎宿国的野婆娘,个个都替江安义生了孩子,只有自己膝下无出,触景生情,彤儿想起与江安义之间情路坎坷,不禁低下头,眼泪落了下来。
思雨一看慌了,她说话有口无心,看似刻薄其实心善,见彤儿落泪,忙把求救的目光望向欣菲。欣菲又好气又好笑,出声安慰道:“彤儿不要哭了,思雨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眼泪留到咱们的夫君回来再哭吧,省得他在外花天酒地,还以为咱们在家安享清福。”
后宅门前隐隐传来吵闹声,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听说江刺史病人前来探望,一律被欣菲婉言回绝,估计又有什么人要来探病吧。吵闹声逐渐大起来,有个丫头跑进来道:“夫人,外面有个人硬闯进来了。”
欣菲柳眉倒竖,一股煞气喷勃而出,喝道:“大胆。”
思雨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这段时间闲得手痒,不管来人是谁,先松松筋骨再说。
“你看好益儿,我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府衙后宅都敢乱闯,真把当家的当成死人了。”欣菲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