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汉松开胥吏的衣襟,冲着徐百福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说老子造反,老子跟北漠人打过仗,流过血。”说着脱下上衣,露出上身,指着右肩上的一道伤疤道:“这是北漠人给老子留下的记号,北漠人都杀不死老子,你小子居然敢污陷我造反?”
军汉转身对着身后吼道:“弟兄们,把你们身上的伤疤亮给这群狗东西看看,咱们为国流血就落得这个下场吗?”
一时间,群情激愤,一大群光着膀子的汉子耀武扬威地站成风景。江安义既好气又好笑,谁说当兵的是粗汉,耍起无赖来有板有眼。
徐百福收敛起笑容,躬身冲着光膀子的军汉施了一礼,高声道:“徐某错了,不应该说诸位造反,徐某向诸位陪罪,诸位为国家流过血,都是好汉子,徐某真心敬佩。”
“不过,屯田交粮是国家定下的制度,徐某人并非要为难诸位,只是为国执法,有不到之处请诸位原谅。如果诸位真觉得杀了徐某可以解恨的话,徐某就站在这里,请诸位动手便是。”
江安义暗自点头,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亢不卑,这个衙役倒是个人才。
那军汉被徐百福说的哑口无言,自觉无趣将上衣穿回,讪讪地道:“毛某来的时候伍将军有交待,他同林屯令打过招呼……”
徐百福忙道:“毛将军慎言,朝庭的法制不容更变。”边说,徐百福边冲毛军汉使眼色,那汉子醒悟过来,闭口不语。
看到徐百福和那姓毛的军汉走到角落窃窃私语,江安义有些意兴阑珊,朝庭的法制被用在了门面,冠冕堂皇地亮眼,那角落里的真实又会是怎样?
粮仓门前的检验、计数、争吵仍在继续,冯定忠抽空找到了那个收好处的胥吏,那小子翻着白眼打着官腔道:“没看到我正忙嘛,做事有个先来后到,您先等会,轮到你我会照应的。”
这显然是吃干抹净不打算认账了,冯定忠无奈只得回去,江安义打定主意做个旁观者,一切等刘杰兴到来后再做处置。
刚走没几步,从侧旁窜出个人来,身穿绸布衫,耸肩缩颈地凑到冯定忠身旁打招呼道:“军爷,急着送粮呢?”
冯定忠“嗯”了一声没理他,江安义看这个人的穿着既不像屯兵也不像衙门的人,这是要唱哪一出。
那汉子低声道:“衙门送粮的人太多,我看军爷你来的有些晚,慢是要到申时后才会轮到,至少要等上两个时辰。”
粮仓的空地前停着五六百辆车,人多车多拥挤不堪,行动十分不便。冯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