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夷还未正式施行不说,设立边市举步维艰,原以为慈幼养孤院不用各县花钱,做起来会容易些,结果一场善举被当成谋利的工具,吃着这样的糊糊的百姓怎么会对官府感恩戴德。
水至清无鱼,清官在大郑官场上属于凤毛麟角,只要贪得不是很厉害,能为老百姓做些事,江安义也就忍了。原本想找到白治光贪赃的证据,将他的县令撤去了事,但看到慈幼养孤院的情形,简直是火上浇油,江安义不想轻饶了白治光。
任化州刺史以来,江安义想聚合众人做事,遇事多有退让和隐忍,看来让官场产生了错觉,认为自己年少可欺,连温琦这样的墙头草都敢在背后造自己的谣。江安义的心变得冷酷起来,化州官场已经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白治光,就做这只儆猴的鸡吧。
伸手从一个女童手中拿过粗碗,江安义用碗在锅中舀了一点糊糊,闭住呼吸吃了一口,酸腐难咽,夹杂着溲味。抬脚将锅蹬翻,江安义问那个女童道:“小妹妹,你们每天都吃这样的东西吗?”
那女童眼中露着惶恐,看着淌了一地的糊糊,点头道:“唔。”想是饿的紧了,看着地上的糊糊居然吞起口水来。
江安义从怀中掏出点碎银,对田老汉说:“老丈,烦你看看旁边有卖吃的没有,让人送些来,先让大伙吃顿饱饭。”
功夫不大,田老汉带着饭铺的人送来馒头、米饭,还有些卤菜。那些小孩和老人狼吞虎咽,拼命吞食,江安义怕撑坏了人,让田老汉控制着给。吃着白面馒头,扒着香喷喷的大米饭,众人看向江安义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几位老者过来要跪下嗑头,道:“多谢大人垂怜,我等代表院中老少给大人叩头了。”
江安义赶紧拉住老者,叹道:“朝庭有旨,慈幼养孤院每人给钱八百文,这些钱能让你们吃得饱,不至于挨饿受冻,可恨白治光居然连救命的钱都要贪没,一会白治光来了,你们只管与他理论。”
与县令理论,几位老者吱唔着不敢开声,田老汉道:“老哥哥,你们不要怕,这位是化州的刺史大人,管着白县令,你们有什么委屈只管申诉。”
听说眼前的年轻人官比白县令大,几个老者大的胆子哭诉起来,时不时拉过一个小孩向江安义展示身上被责打的伤痕。正说话间,白治光、秦光海等人到了,江安义示意他们站在一旁,听老者们控诉。县里的众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虽然克扣慈幼养孤院不是他们所为,但被人戳脊梁骨骂的滋味不好受。
江安义冰冷地目光盯着白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