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监的大小事物渐渐地都被他把控住了。
秘书郎将今日整理登记后的奏章名录呈给他,有一百多条,天下二十七州,一千九百三十九县,奏章多的时候有三四百本,誊的名录就有十多张纸。誊写在前面的州府刺史的奏章,李好古按例都会认真过目,至于后面各县所奏,便只扫上一眼作罢。
江安义的四封奏章排列在第一页,李好古笑道:“这江刺史倒是有趣,写起奏章来居然也是成批的,你去将他的奏章取来,本官要看看。”
《奏请军屯御边疏》、《奏请重开慈幼养孤院疏》、《奏请化州境内设立西域边市疏》、《奏请师夷所长疏》,四封奏书扬扬洒洒,足足看了李好古半个时辰。
见秘书郎刘封真恭敬地侍立在身旁,李好古心中有些满意,笑道:“封真啊,这江刺史不愧是状元之才,四封奏章写得简明扼要,直抵要旨。不用发六部了,我直接送给左相看。”
这是秘书监的权力,不急的奏章发给各部,各部指出处置意见后呈门下省,门下省报经丞相后呈送天子,天子御批交于中书省或存档或诏令天下。但如果所奏是大事要事,可直接上报丞相或天子,而不经过各部之间的流转,今日江安义的奏折,李好古便想着直接奏报给左相陈成济。
刘封真讨好地笑道:“李大人真是体恤外官,秘书监有您在实乃天下百官之福。”
李好古自矜地站起身,笑道:“封真,你拿着这些奏章,陪我去趟左丞府。”
刘封真深深地弯下腰去,看着李好古的官靴向门外走去,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的大半年来的小心谄媚总算有了回报。
左相府,红绿乱舞迷人眼,脚步匆匆、话语不断,当李好古的紫色出现在相府中时,众红众绿齐倾倒。李好古深知官场修行千万不能倨傲,指不定哪个七八品的官员暗中使坏就能毁了大员的前程。脸上如春风和熙,笑容不断,哪怕是八九品的青衣上前问好,也挂着笑容点头寒喧。
身为左相,陈成济很忙,从紫辰殿散朝回来,要忙到戌时方有休息。每天回到住处都觉得腰酸背痛,几个丫环替他按摩、捶打才能减轻疲乏,这让他很韦相,韦相是独相,六十多岁时仍然精力充沛,自己今年才五十三岁,这样下去恐怕连五年都支撑不了。
送走工部的官员,陈成济站起身扭了扭腰,松乏一下身子,李好古踏进门来,施礼笑道:“陈相每日操劳国事,可要注意身体,您要是累病了,这朝庭政务可就停了。下官的表弟前几天送了些海外的血燕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