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匣专奏之权却不可能没事就奏上一本,那样不用几天天子就会裁撤掉他的直奏权力。所以江安义才会想到另辟蹊径,他的崇文馆直学士天子并没有撤除,这说明天子默许他仍是东宫侍讲。太子正是学东西的年纪,这本日记专门针对太子所写,让身居宫中的太子能了解民间的情况,就像打开一扇窗,让太子看到外面的世界,太子读来有趣,想来天子是喜闻乐见的。
江安义原本通过香水与皇后和太子保持着一定联系,这本日记将进一步加强他与太子的联系,别的东宫直学士天天給太子上课,恐怕反不及这本日记来的有趣。而太子的见闻增长,必然会被天子查觉,追问下来日记之事必然为天子所知,以江安义对天子脾性的了解,天子必然会索要日记一观,然后自己的拳拳之心必然暴于天子面前。
张克济哈哈笑道:“主公深谋远虑,张某看这日记中还有些需要注释之处,不妨让我拿去略做完善,不妨十日一次通过驿站寄往东宫,以观后效。”
富罗县,苏府,虽然江知县还没有对苏家进行清算,但葬过苏昌和后,苏家已经呈现出一片萧条景象,原本热闹的宅院变得冷清了许多,不少仆人走了,宅前贴的白对联和高悬的回魂镜无精打采地诉说着家宅的丧事。
苏府正屋,苏国忠、苏国兴两兄弟和鲁芝松、方仁用两老姨喝着闷酒,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叹息。
鲁芝松眨巴着眼道:“那日江县令说要对以前年度的账本进行清查,此事不可不防,要是真地查起来,苏家恐怕赔光也不够还账的。”
苏国忠闷闷地道:“这几日该分的分了,该藏的也藏了。姐夫,我爹房中那幅《山溪图》是你藏起来了吧,还有那把雨青壶也不见了。家里剩下值钱的东西就只有宅子、铺面和田地了,一时间也变现不了啊。”
“和离啊”,鲁芝松道:“和离后女方可以分走财产,这样就可以把铺面和田地暂存在女方那里,等江安义任满再重合,这样苏家就能避过损失了。”
方仁用实在忍无可忍,讥道:“姐夫,你少出点馊主意吧,这江安义还没怎样呢,苏家就先行家破人亡了。”
“老二,我这可是为了苏家着想。”鲁芝松红着脸争辩道,“要不,你说个法子。”
门外仆人走进来,众人止住吵声。那仆人道:“刚才门外有人送来封信,说是給二爷。”说着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苏国忠看信,脸上像开了染坊,红一道,白一道,青一道。鲁芝松好奇地问道:“二弟,谁的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