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是好?”
张克济显然对江安义不上道很不满,轻描淡写地道:“百姓无知,只要过段时间自然会安生下去。主公只需镇之以静,等苏昌和安葬后,事情自然会平息。对了,主公不妨派人先查查以前年度的账本,抓住些苏家的把柄,便不怕他要胁。”
然而,这次张克济失算了,事情似乎有越闹越大的趋势,连张朴天的老婆也出面造势,哀哀切切地说是江县令打死张朴天,下手凶残,一家老小现在活不下去了。
人总是容易同情弱者,百姓们似乎忘记了张朴天当初是怎样欺压他们的,忘记了江县令是怎样赶跑徐明远的。苏家的灵堂人来人往,好事的人把这件事当成谈资,每日有空便去听一听张何氏的哭诉,看一看苏家灵幡飘动,再抓一把瓜子闲谈一番,而阴谋者在暗中添油加火,让这股邪风越吹越猛。
感觉事情有些脱出了掌握,张克济不安地找到江安义,道:“我听东泉几个讲,整件事背后有人在操纵,衙门里有不少人参与其中,明日苏昌和出殡,主公是不是前去上柱香,缓和一下紧张气氛。”
江安义哈哈大笑道:“先生劝我要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勇,怎么先生自己先怯了。先生勿忧,安义心中有数。”
温和自信的笑容让张克济立时安定了下来,他不想问主公的自信来源何处,身为谋臣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江安义的自信心来源于冬儿。连日来的舆论压力让江安义愁眉不展,回到卧室后冬儿体贴地问起,江安义把自己的烦恼说了一遍,冬儿笑道:“夫君越来越胆小了,当初在安齐县面对李家时都不见夫君有何烦忧,那李家还比不过苏家啊。”
冬儿的话勾起江安义的回忆,当初李家也曾打过苦情牌,变卖店铺家产,争取舆论支持,可是余师见招拆招,告诉百姓李家贪了国家的钱,让国家无钱修路、养兵、赈灾,李家以小利害了国家大利。
后来,余师深有感触地告诉自己:民心善变,容易操纵,做事情不能一味迎合民心。江安义记得自己问过,那该如何做?余师道:“往远处说是看最终结果于民有益,往近处讲是迎合帝心,天子喜爱孤耿之臣,所以才会在众臣恶你时说取你一片为国忠心。安义,你生性聪慧,这些道理日后必然自通,为师提前告诉你,是要你谨守初心,莫要只做迎合君心的佞臣。”
张先生所说的“简在帝心”与余师所讲有异曲同功之妙,民心并不可怕,民心可以操纵,民心同样善忘,天子让自己来富罗县是为了推行“合税为一”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