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前针对刘逸兴是有的放矢,他有个堂侄央了数次,想在府衙找个差事。别看书吏是没有品级的小吏,明面上只有五两银子的薪水,但暗地里的油水少说也有二三十两,更有手段厉害的勾结上下,敲诈勒索,盘剥富商,小吏大贪,給个县令都不换。
要想在府衙当差,没有点门路是进不来的,刘子才致仕了,陈果前便把目光盯到了刘逸兴身上。不过陈果前自身不过是个房头,做不得主,工房由司仓参军邓国荣管着,陈果前一面打点邓参军,一面寻刘逸兴的碴,双管齐下。
跟看着邓参军被自己买动,松了口,答应寻机换了刘逸兴,陈果前盯刘逸兴的目光更紧了。今日应完卯刘逸兴居然不在,陈果前暗喜,机会来了,转身往邓参军的官廨行去。
工房里有刘逸兴的朋友,见事不妙,赶紧找了出来,见府门前刘逸兴站在石狮旁东张西望,急忙上前道:“刘兄,你在此做甚,还不赶紧回去,‘陈果子’又在找你的碴呢,我看那小子往邓参军的官廨告状去了。”
要是平日,刘逸兴只得赶紧回去,今日有底气,刘逸兴感激地冲来人笑道:“钱兄,多谢,今日刘某有故人来访,不便离开。钱兄好意刘某领了,你赶紧回去吧,来日刘某请你喝酒。”
下州仅有四个参军,录事参军、司仓参军(兼掌司功)、司户参军(兼掌司兵)、司法参军(兼掌司士),每个参军手下还有录事、佐、史等下僚,六房房头不过是参军下面的佐僚。
一个月亮门将前后隔开,前面是六房办事之处,后面是州参军的官廨,每个参军都有自己单独的官廨。司仓参军邓国荣的官廨在右边第二间,陈果前笑嘻嘻地踏进官廨,向正在桌前练字的邓国荣施礼道:“拜见邓大人。”
邓国荣没有理他,顾自练着字,陈果前知道他的脾气,悄无声息地站在旁边看着,半盏茶的功夫,一张字写完,邓国荣提笔观赏,陈果前连忙赞道:“大人的字越发神俊了,看得有劲,这一捺有气势。”
听着不着调的赞词,邓国荣面皮抽了抽,放下笔问道:“果前啊,有事?”
陈果前赶紧从怀中掏出个锦盒,笑道:“我堂侄听闻大人的寿诞将至,托我給大人送点寿礼,请大人笑纳。”
邓国荣接过盒,盒上有标志-昌益祥,知道是金银首饰,轻轻打开,里面是对金桃,估计有五两左右。不动声色地揣入袖中,邓国荣笑道:“难为他记得,替我多谢他。桌上这幅字,就送予他吧。”
陈果前心中暗骂,五两金子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