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义开始了卯时上班,午时下班的生活,每天上午在故纸堆里打发着时光。
相比其他部,膳部的事情不多,江安义发现自己成了最勤快的人。多数人要到辰时才会出现,午时不到就没剩下几个人。至于刘郎中,膳部他最大,谁也管不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位郎中大人具体出没的时间。
请了田书令几顿饭,这位书令史给江安义交了实底,一年祭祀、宴享的日子有限,大部分时间悠闲着,当然这仕途也够“悠闲”的
“京官有三种,一谓近天一谓下地,还有一种是温水。”田书令并非科班出身,靠着父荫谋了膳部的差事,消磨了十多年的时光,算是京都老油条了。
江安义成功地被勾起兴趣,替田书令满上一杯酒,笑道:“愿闻其详。”
酒菜不错,量也足。这段时间田书令靠着江员外郎很打了几次牙祭,剩菜打包回家一家人也算改善了一下伙食,重温了过年才有的滋味。虽说这位员外郎是个冷灶,但死灰尚且复燃,指不定哪天江状元得到重用,还不得提拔一下我这个烧冷灶的田风良。
田书令打定主意紧跟江安义,当然有问必然,笑道:“江状元有所不知,这近天就是在天子身边出没,这些人多是朝中大员,但也有起居舍人、集贤院和国子监出身的侍读侍讲们,这样的近臣经常出入在天子周围,指不定哪天就得了天子的欢心,一步直上九云霄,最让人羡慕。”
“入地有二种,一种是外放为学官,乡试做主考,收一堆弟子门生和孝敬,当下可以享用,日后可以援引。”
田书令的话提醒了江安义,自己的乡试主考是工部郎中马敬玄,进京后还没有去拜望过,改日自己要去见见,多个朋友多条道,指不定哪天能用上。不过听余师讲,这位座师生性、爱钱,进门的礼可不能轻了。
“还有一种就是外放为官的,多是在京中熬了小半辈子了,没什么指望,干脆到地方上去捞点银子,得点实惠。”
“最后一种就是没有门路,只能在京师苦熬,遇上同乡同年进京打打秋风混个肚饱,家人难免蔬菜渡日,逢到难时,家中物品还免不了往当铺走一遭。”田书令说到伤心处,眼圈还红了,借着饮酒用衣袖将眼泪拭去。
江安义想到一件事,问田书令道:“田书令,我看刘郎中对我好像有所成见,我不记得得罪过这位刘大人啊?”
田书令微笑不语,被江安义连劝了几杯酒,这才轻声道:“江大人,你清仗田亩卖力,却不知道得罪了整个官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