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旁的李明善面如死灰,冲着李来强道:“快,快将这些人带到吏舍暂藏,让他们不要发出声响,谁敢不听,皮鞭伺候。东杰已经到我房中取田契正本,换好后让他们速速离开。生死关头,切勿疏忽。”
李来强红了眼,“刷”地抽出腰刀,吼道:“他妈的,不要吵,跟我来,这就把田契给你们,谁要不听话,小心老子的刀子不认人。”
余知节踏进县衙,在县令马友直和县丞李明善的陪同下来到大堂,见到了站在大堂阶下恭身相迎的江安义。衙门内怎么如此安静?与想像中的不同,余知节脚步不停,经过江安义时送上诧异的眼神。
刚才院中还吵吵嚷嚷,大堂上都能听见,转瞬间就烟消云散,人都到哪去了,江安义没有跟着进大堂,站在院中凝神静听。果然,从左侧传来低低地声音,声音虽然低但去嘈杂急切,应该藏在这里了。
江安义悄身上前,转过兵房,果然见一大群人挤在吏舍前,李东杰挥舞着手中的田契满头大汗地跟农人更换暗契,旁边有不少衙役和小吏。想了想,江安义没有上前,抽身向大门行去。余师此来肯定要带兵,自己不能在县衙动手,用兵丁对付衙役才是正理。
说来也巧,带队的还是熟人,田厚宏田校尉,当年就是这位将自己从书院捆至司马府。
“田校尉。”
田厚宏骑在马上,顺着声音看去,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江安义,他的梦魇。当年他把江安义捆到司马府,已经得罪了这位江状元,而尚司马归还江安义银两时,他昧下的六百两可不在其中。倒不是他有心不还,当时他已经和兄弟们到酒楼庆贺去了,等知道消息江安义已经回了书院。
善财难舍,田校尉想着江安义不来找自己这六百两银子就不还了,后来得知这位江秀才中了解元。心中忐忑了一阵,毕竟德州解元管不到仁州,渐渐地田校尉的心安定下来,银子也拿出来花了。
两个月前他从尚司马口中得知,当年的江安义中了状元,还要随余大人来仁州清查田地,田厚宏开始睡不着了,闭上眼就看见江安义找他算账,要银子。状元郎、清田副使要对付自己还不容易,田厚宏省吃俭用地凑银子,准备见到江安义时归还。
此次跟随余大人来林阳县,田校尉就担着心,生怕遇上江安义,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听到叫声,江安义的脸出现了,怎么能不让田校尉害怕。
连滚带爬地来到江安义身旁,田校尉挤了笑容道:“江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当年是小的错了,银子没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