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借着殿内用以照明的灯烛余光,可以看到这位身穿大红色蟒袍的老人脸上,堆叠着层层皱纹。
皇宫之内,三千宦官,近万宫女当中,仅仅只比大内总管陈貂寺权势略逊一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赵俅,冲武王朱厚成弯腰微微一礼,问道:“这个李从心,真能信得过吗?他毕竟是李右龄的唯一嫡子啊。”
朱厚成毫不惊讶,平静答道:“无妨,他们父子失德一事,天下皆知,更何况,就算他李从心真的临阵倒戈了,本王还可以随时调回拒北大营。”
微笑点头,赵俅又继续说道:“那如今看来,真正棘手的,就只有陈正华手中的那卷先皇遗诏了。”
皱了皱眉头,朱厚成摇头道:“错,那条阉狗已身中剧毒,就算侥幸不死,短时间内也难以掀起多少风浪。真正难缠的,反而是紧闭家门的当朝宰相张衍圣。”
“也对...”略一低头,赵俅转而笑道:“不过,张衍圣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在王爷您亲口许以重利的诱惑下,老首辅张居岳已经开始在京中频频运作了。明天晚上,张居岳就要在他府中大摆寿宴,将满朝文官尽数邀至家中,为王爷您登基鼓涨声势。到时候,王爷您有文官武将尽数归附,朝政军权一手掌握,区区一个张衍圣,又算什么东西?”
“那就好。”眉头一松,朱厚成不放心道:“你能确定,张衍圣这些天确实没有出门?”
“没有,绝对没有!”肯定摇头,高俅忽然想起了近几日里于宫外盛行的几条趣闻,道:“若是张衍圣真的出门了,恐怕也会被手底下这帮废物给活活气死。京城局势都如此动荡了,那些于各部衙门任职的儒家门生,竟然还有心思大办诗会。迎春,叹春,咏春,探春...短短半旬时日,就有大大小小的几十个不同诗会接连举办。宴会当中,曲水流觞,酒池肉林,不一而足,据说每天都有十几位部司官员因饮酒过多而请假休养...真是可笑!”
听着听着,朱厚成忍不住失笑出声:“这帮儒生是穷惯了的。历朝历代,儒家传人从来都只能在担任刀笔吏这种文案闲职。虽然太祖登基之后,曾大力提拔儒家,可我大明朝毕竟是以武立国。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张衍圣出任宰相之职,统领文武百官,他们这些个出身低下的穷书生,可不是要使劲造吗?”
“殿下高见!”高俅抚掌笑叹,而后突然跪倒在地,大笑道:“如今看来,殿下登基已势不可挡,老奴在这里可要提前恭贺一声:吾皇万岁万万岁。”
“唉...高总管快快请起!”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