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数到最后,吕岩已经分不清摇摇晃晃的两侧秤砣,到底孰轻孰重。而自己得到的相比失去的,又到底值不值得?
无尽的迷惘渐渐涌满心间,吕岩低下头,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吕岩?”李重阳低声呼唤着。
身躯一飘,李重阳低头看去,原来在与吕岩交谈的短暂时间里,自己元神分化而成的真仙法体已濒临溃散。
时间所剩无多,李重阳转过头去,视线停落在惠岸身上,问道:“你怎么办?”
双手合十,惠岸没有第一时间对李重阳的问题作出回应,而是弯下腰来,向陷入失落的吕岩再次行礼致歉:“吕施主,落日原冤魂之祸因我而起,最终苦果却被你承担,贫僧自知罪孽深重,已无可挽回,只能在这里向你虔诚悔过...”
无论惠岸如何致歉,吕岩始终置若罔闻。在吕岩看来,这位曾经让自己心生好感的佛门高僧,哪怕当场死在这里,也不值得自己抬头看他一眼。
一人说,一人听,始终弯腰行礼的灰衣老僧终于无奈起身,脸上见不到半点的怨怼与不耐。
“当日为了搅乱视线遮掩行踪,我将你们师徒三人的行踪所在告知诸子百家,为了能历劫飞升,我又不惜弃佛入魔。可到头来,贫僧却一无所成...”面露苦笑,惠岸停在胸前的合十双掌渐渐垂落身侧。
“唉,重阳,你当初说的确实没错。佛门三戒,我惠岸独占贪念。就是这一念之差,便使得我步步走错。”轻声叹息,惠岸转过身来,望向等待了许久的青衣老人,眼中饱含歉意:“满身因果,当以业火洗炼,内魔外劫,此身应化飞灰。”
誓言方起,惠岸身下便凭空生出一座殷红如血的业火莲台,老僧盘腿坐下,星星点点的阴冷火焰自惠岸双腿,渐渐向上蔓延。
眼见此景,李重阳深藏心底的芥蒂终于瞬间消融,伸出手搭在惠岸肩头,不忍道:“你何苦如此?”
感知到掌心中那道隐而未发的温和气机,惠岸摇了摇头,谢绝了李重阳的援手之意,笑道:“倘若有缘,来生当可再见。”
“吕岩!”层层生涨的业火渐渐覆没全身,惠岸最后喊道:“贫僧寂灭之后,当有一金身舍利残留,你可以将他留在身侧,一可平心镇神,以防落日原残灵再次作乱。”
恩仇再大,也大不过世间生死,吕岩缓缓抬头,看向即将逝去的灰衣老僧。
惠岸恰好转头,迎上了吕岩的复杂目光,虽未开口原谅,可内蕴其中的点点悲悯已经让惠岸足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