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阳关,地处陇西,依山而建。
作为中原与西蜀之间蜿蜒千里界线上的一处普通关隘,占地不过十里的栖阳关毫不起眼。自大明建元洪武之初的几场大战过后,元气大伤的西蜀叛军似乎暂时打消了争雄之心。几十年间,在对峙双方的无声默契当中,维持着表面的太平。
也是因为如此,存在感越发薄弱的栖阳关几乎已经被朝中遗忘,而关内仅剩的几位年长戍卒,甚至都记不清上一次得到军令是在几个月前了。
城门跟前一处黄土堆砌的平台上,一名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身穿玄色军服,腰束赤带,脚踏青靴,正卖力挥舞着军中统一下发的式制长刀。随着一道道接连不断的大声呼喝,李长松手中那柄重达三十余斤的朴刀亦是挥舞得虎虎生风。
正在城门附近玩耍的几位稚童眼见如此光景,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玩物,鼓掌叫好。尤其是站在最前排的那位孩子王,更是大声喊了出来:“李大哥,再用点力啊!”
得了观众叫好,备受鼓舞的李长松不由更加卖力,双手挥舞间只见刀光一片。可李长松不过只是跟着年长军士学了一段时间的粗略把式,根本不能持久。不一会儿感觉到臂膀生酸,逐渐力尽的李长松故意轻抖手腕,一挽刀花之后刀尖点地。
“黄龄,咋样?”耍够了威风的李长松想起正事,赶忙朝着打头的稚童炫耀道:“想不想学?想学的话你就得帮我把你姐姐...唉!你跑哪去?”
可话还没说完,黄龄就瞥见远处沿着田边垄道,缓缓走来的一道熟悉身影。哪还有心思理会背后每三五日就会有一次的殷勤献媚,黄龄直接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喊道:“吕哥儿,吕哥儿!你回来了...”
伸手按在少年的头顶,吕岩笑着冲气喘吁吁的少年说道:“黄龄,你这是又跑哪里疯去了?”蹲下身子,吕岩故意嫌弃地指着黄龄脏兮兮的上衣:“看你这一身的泥土,就算不怕黄叔打你,你还不怕你姐姐的唠叨吗?”
“说就说呗...”满不在乎的顽皮少年一把拍掉吕岩的右手,气恼地说道:“吕哥儿,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摸我脑袋,会长不高的!”
“好好好!”紧了紧肩上的锄头,笑眯眯的吕岩微微一弯身子,拿手来回比量了一下的他故作惊讶道:“呦!黄龄都到我脖子了啊。当年吕哥儿我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可比你差远了......”
说话间,原本迎面相对一进一退的两人,已变成了并肩而行。一大一小的两道人影,嬉笑玩闹着,走向逐渐升起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