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灭族的阴暗勾当。这么多年下来,他一身凶威恶名几乎达到了夜儿止啼的地步,丝毫不次于粘杆处总管陈貂寺。
可只有黑衣人这样同为粘杆处下属的谍子才知道,这位本名宗弼的年轻提竿比外界传言更为喜怒无常。他嗜杀无情的冷酷性子不单单只是用来针对外人,每过一段时日,粘杆处同僚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被宗弼随手诛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感受到头顶终不曾转移离开的注视目光,惶恐忐忑的黑衣人渐渐生出了一身冷汗。点点汗水不停滴落在地,这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却好像是一道又一道重锤敲落在黑衣人的心头之上。
盯着下属看了半晌的宗弼脸色一变,突然收起了之前的阴冷。扬起双手,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宗弼淡淡地对脚边的黑衣人说道:“知道了。”
黑壮汉如蒙大赦,借着伸手擦拭额头冷汗的机会,偷偷瞧了眼面色和缓的宗弼,才敢开口问道:“不知宗大人接下来有什么吩咐安排?”
“把你带来的人都撤了吧。”年轻掌柜漫不经心地说道:“等会我会亲自去那边看一看。”背着双手,示意不想多言的宗弼迈步登楼。瞧着逐渐消失在楼上的背影,始终没能再次鼓起勇气的黑衣人只好悄声离去。
二楼走廊最靠里的一间卧房内,脱下棉布厚袄的年轻掌柜已经换上了一套贴身黑衣。宗弼坐在待客圆桌之旁,瞧着手里的几张狭长纸条怔怔出神,嘴里低声念叨着:“终于来了!”
一张张纸条看过去,上边写的都是当日龙虎山莲花顶上发生的惊世一战。爬满纸张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将当日大战的种种细节都描绘的一清二楚,好像当事人亲笔所写的一样。就是为了接收这些隐秘纸条,宗弼才会在临近年关之际,一直守在范阳县这座小小的客栈里。
翻到最后一页,末尾所写的几句拗口词句,皆是用密语传达的口令,依着脑海深处不可磨灭的记忆,宗弼一字一句开始翻译:“赤蛟业已化龙,则大事可期......”
一连跳过开头几句,原本面色带喜的宗弼皱了皱眉头,真正让他感到纠结的是最后一句:“李重阳对我实有大恩,见信之人若是碰到剑神遗徒吕岩,务必援手相助!”
点燃脚边用来冬日取暖的一盏火盆,直到亲眼看见所有的纸条化为灰烬之后,宗弼才站起身走到墙边。推开靠街门窗,直接一跃而出。脚下接连轻点,宗弼踏着一路屋檐向北方急速荡去。
眼看快要到达战况纷乱的范阳城北门之时,宗弼猛然停住身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