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河畔,数百人埋在一个坑里,这算不算万人坑?
这是张春下的一个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命令。张春把自己的家人和佃户,连同土匪们一视同仁都埋了进去。
“不办丧事,不单独立坟,我算是不孝了。”张春坐在坟前,带着几分自嘲。不是嘲笑自己,而是嘲笑这个国家和这个世道。张春做这个决定,因为他对这些先辈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有些厌恶。因为这是乱世,或者说是乱世的开始,而这个乱世很大程度上就是死去的家人这个阶层的堕落而造成的。
“老爷太太会明白少爷的苦心。”春丫对这个脸色阴沉的张春带着几分敬畏。
张春笑了:“他们怎么会明白?不会,如果他们明白,就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局面。这些土匪,比我们还要瘦弱,这些土匪们就是老爷太太这样的人逼出来。”
春丫没有答话,因为张春这个样子,说大逆不道都是轻的。
张春叹了口气说:“我要让我们这些人都吃饱饭,老百姓只有吃饱饭才不会造反当土匪。我不想当东亚病夫,你知道东亚病夫是什么吗?”
春丫摇头。
“那是西洋人对我们说法,说我们的民族都是生病的弱小民族。”
“洋人是很高大,镇上有洋人的教堂。”春丫点头道。
张春看了一眼一脸理所当然的春丫问:“如果我能够保证你吃饱饭,有足够的营养,你能不能够打败那些洋人?”
春丫想了想,虽然没有多少信心但是还是点点头:“我能。”
张春点头道:“所以我要让所有的人吃饱,我不想子孙后代都是东亚病夫。”
张凤兰到张家岭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报信了。
张春病了。他的神智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但是身体却是又瘦又弱的孩子,而且张春已经感到了这具身体似乎不止是瘦弱,还有别的方面的原因。加上淋了一些雨,受了风寒,终于撑不下去倒下了。张凤兰到的时候,老中医宁伯和春丫正在给张春熬药。
张春头上裹着降温的毛巾,还在翻看田册统计张家岭的农田,以及院子里的物资与人口。张家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换来的全部是粮食和药材。活下来的人又抬了两天死人,后院也有重伤去世的,但是没有饿死的。
张凤兰是张家的大小姐,但是二房的。她的长相一般,只能算清秀,一脸的精明能干。这位传奇的“祖奶奶”在家谱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还有好几副画像。所以张春一眼就认出了骑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