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现在都肿了。
张春在春丫最后的抵抗过程中,开始开枪。让已经绝望的几个女人也开始了自救的行程。
跟着春丫走进来的还有一个老人,是张家槽坊的大师傅,据说也是买来的,但是跟了张家几十年,正是他带着两个徒弟从后院翻墙进了内院,才使张春和春丫有了彻底扭转局面的机会。
只是张家岭四百多人,连家门带佃户,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人,全部带伤,轻伤的只有十多个人。张家岭的张姓是从江西九江府迁徙到清河,然后在从清河派生出来的一个旁支。而金鸡岭虽然也姓张,但是却是从安徽迁到清河的。太平军北伐时期,清河张姓为了自保,将两个不同老祖宗的张姓合并,续写了张姓总谱。张家岭和金鸡岭就从明争暗斗变成了生死相依。这是乱世必然的结果。
清河本家来人的时候,杀戮已经停止了,张春正带着人掩埋亲人的尸体。
张春现在是明字辈,来人是也是明字辈,但是因为字派不同,要比张春高一辈。张春虽然只有八岁,但是总算是张家岭大房嫡长子,张家岭张家也就没有绝后,所以本家来的人只给十串铜钱,就回金鸡岭去了,那里没了主事的人,死伤比这边更加惨重。
张春没说什么。
“少爷,又有两个人走了,不过,剩下的人应该还好。”张秀清对这个八岁的孩子十分恭敬。
张秀清只见过几次这个张家的小少爷。没想到这三天,原本到槽坊咬着手指胆怯得要命的孩子,居然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彻头彻尾地换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现在全身颤抖着躺在床上,人也沉默了很多。张秀清几乎要认为张家出了一个妖孽。
尽管如此,这个少爷也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秀爷爷,镇里的大夫没走吧。”张春把湿毛巾递给春丫,让她用井水浸了给自己降温。他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失声,一说话就带来猛烈的咳嗽。
“还在呢。药材也让阿强去买了。”
“大家有开水喝吗,包伤口的布煮过了吧。外面再下雨?”张春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很阴沉,檐瓦上滴滴答答地,显然雨水不小。
“幸好下了雨,不然火势还不停呢。”
“死去的人都收拾好了吧,污染了的水是喝不得的。”张春想爬起来,但是实在无能为力。
“村子里还好,都收拾好了,野地里的还没有。”
“尽快下葬吧,土匪们也一样。大家都住得下吧,内院也没几间房了。”张春的身体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