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摆手叫他去:“你也去吧,福建的事,朕大概其心里有数了。祝福你的话,你记好了,惊动了人,这么些年的主仆情分,就顾不成了。”
郑扬心里七上八下的,陛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他觉得惶惶不安,想要多为自己说几句,陛下又打发了他出宫……他咬了咬牙,一一应下来,到底什么也没再说。
……
郑扬出宫了,走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皇帝是在他离开养心殿之后,长叹口气,站起身来,一步步下得殿来。
怀章陪在他身侧,亦步亦趋的跟着。
“怀章,你说郑扬今次——”他拖长了音,“他和刘铭之间,真是叫朕为难的很。”
怀章始终低着头:“可万岁心里是有了主意的,不然不会放他出宫去。”
“你唷。”皇帝嘴角上扬,这回是个真心实意的笑,“朝廷里,终究还是容不得刘铭这样的人。郑扬做了这么多,却好在他始终明白一个道理,不然朕留他不得。”
怀章心头一颤,却也是心下一凉。
还能够留下郑扬,对他的这些把柄视若不见,乃至于不去深究,无非是郑扬做再多,都始终记得,昭德宫,是碰不得的。
倘或郑扬的成算之中,将昭德宫算计在内,今日——这座金碧辉煌的宫城,他是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