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停下手来,被他搅起的漩涡渐平,他随手捡起一片树叶放在水面,那片树叶只是随着水流打转,并未被吞没。杜奇用劲搅动溪水,溪水随着他的手急速流动,产生的漩涡不仅只是将那片树叶吞没,而且将附近的树叶也慢慢地卷过来吞入水底。
出神地望着那个漩涡,杜奇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似有所得,却又忽感脑中一片迷糊,似塞满了东西,却又似什么也没有,感到一片空白。
沉思良久,杜奇仍觉一无所获,只是漩涡吞没树叶的情景不断在脑中盘旋,盘旋,直到头晕脑胀,那种现象仍杜奇的脑中盘旋。
用力地甩了甩头,杜奇努力地将那种现象甩出脑际,方觉得好受一些,他不由暗暗地嘘了一口气,但他却仍然弯着腰,目不转睛地盯着渐趋平静的水面,似欲从水中找出心中的疑惑。
蓦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越来清晰地映入眼帘。杜奇定睛一看,只见那女子身形健壮,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而且还失去了本来颜色。她的脸色却颇为白净,月牙眉,杏核眼,悬胆鼻,樱桃嘴,全身上下无不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只是她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使她的妩媚显得有些凶悍;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并且梳着男式发型;她的神色略显忧郁,弯着腰似在那里找寻无意中丢失的心爱之物,那情状,令人观之徒生爱怜之意。
骤然见到这样一个女子,杜奇不由心中一惊,难道是刚才那具女尸复活了?思念及此,杜奇不由更感心虚,竟止不住全身一震,他的双腿自然而然轻轻一颤,溪水顿时以他的双腿为中心荡漾出一圈圈波纹,那女子竟然随波荡漾,忽地将身子拉得老长老长。见到此情,杜奇本已抽紧的心又是一紧,继而猛地释怀,这不是水中的倒影么?而且还是自己的倒影!
自己明明是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变成这么样一个女人了呢?
面具!一定是面具!杜奇猛地想起自己虽然已经揭下洪凌岳的面具,但他仍戴着另一副面具,这副面具使他变成了一个女人,怪不得梅氏兄弟见到他这副面孔时惊讶不已,梅孝天又直骂他贱人。
杜奇可不愿扮成一个女人到处闯荡,幸亏发现得早,否则,到时他将会感到无地自容!
几乎未经过思索,杜奇便毫不犹豫地揭下脸上的面具,摊在手上看了看,对它的巧妙精细,杜奇止不住暗暗赞许,他不但不愿再戴这样的面具,连随身携带也不愿意,于是,学着刚才的样子,杜奇提着那面具微微一抖,一张巧夺天工的面具顿时化作齑粉,纷纷飘入水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