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孙富贵父子冒着星光,连灯笼都没拿,摸着黑又去见了尹清歌一次。尹清歌没有开草庐的门,只是让老顾告诉他们一句话,想做就去做。
第二天一早,清风村祠堂口的钟声被敲响了起来。钟声悠悠扬扬的在村里回响,很久才散去。这口钟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上一次响还是孙天贵当上村长的时候。
太阳刚升到清风岭的上头,空气里还带着寒意,正是春寒料峭之时,孙富贵父子二人衣裳单薄、神色愤怒的敲响了这口震村之钟。
不过半顿饭的功夫,除了尹清歌,村里的人全部都到齐了,就连在作坊里做工的那些人也被尹清歌放了假,由赵大虎和李大李二兄弟领着,来到了祠堂口。
赵大虎率先开口,“富贵兄弟你这是干啥呢,这么大冷天的,你受的了老爷子还受的了啊?”
接着赶紧让孙富贵别闹了,赶快把老爷子带回去好好捂一捂,省的冻出毛病来,老人家的身体可不如青年人。
赵大虎话说完,孙富贵就嚎啕大哭的跪在众人面前,大叫着“我苦啊,我苦啊”。众人见孙富贵这样也不像是作假,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六尺的汉子变成了这样。
赵大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说白了,孙富贵家的事情,谁不知道,本来好好的一家人,硬是生出个瘫子来,把家都闹穷了,村长的位置也丢了。
孙富贵的哭声还没落,远处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众人转过身一瞧,原来是拄着拐的孙天贵和他媳妇,在二人身旁的是两个和孙富贵家交好的族人。
孙天贵,村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因为久未出门,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脚跛着,再没了往日精明能干的样子,十分萎靡。
嘴里骂娘的不是孙天贵,而是孙天贵那人人知晓的泼辣媳妇,头上头发还乱糟糟,可见是刚起床就被拉了过来,连洗漱都没有。
在场的大多数妇人都暗地里唾了口唾沫,暗骂一声懒婆娘。
走近了,孙天贵开口,“富贵兄弟,这么冷的天你把我夫妻请来是什么事情啊?”表情上甚至带着三分的笑。
孙富贵看着孙天贵脸上的笑容,欲要发狂,又想起临行前老父亲话,深深的按捺下这份心情。
孙富贵扫了一眼孙天贵,便不在看他,这动作让孙天贵心里暗恨。
“各位父老乡亲,这次我和我爹敲响这钟不为别的,是想拿回属于我的村长之位。”孙富贵对着众人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