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心里涌起一阵恼怒。他当然明白韩安国在说什么,无非是张汤案的进展。
张汤关在廷尉狱里已经将近两年时间,但两次秋决,天子都否决了廷尉寺的意见。窦婴印行报纸,让天下士人讨论法治的优劣,无非是想借助民意,对法家进行清算。张汤不仅要死,而且要死得清清楚楚,不能一死了之。用窦婴的话说,要让所有的廷尉都像张释之一样,依法行事。
可天子并不希望如此。张释之之所以成为窦婴宣扬的对向,是因为他不肯阿附天子之意。如果所有的廷尉都像张释之一样依照律令断案,以后谁还把天子当回事。
什么叫律令?前朝天子所言为律,本朝天子所言为令,法家之法本来就是王者之法。
这就是天子一直拖着这件事没办的原因。张汤死不足惜,但是这个惯例不能开,否则他就成了傀儡。
拖了两年,现在怕是要见分晓了。天子看着俯身拱手的韩安国,心中涌起一阵悲哀。窦婴这个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要限制君权,韩安国这个百官之首的丞相也要限制君权,他们和梁啸内外勾结,想逼朝廷就范,其心可诛。
“朕再想想。”天子摆了摆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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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郁站在门口,看着正伏案而书的刘陵,眼神有些犹豫。
“进来吧,站在门口干什么?”刘陵头也不抬地说道。
梁郁轻叹一声,迈步进了屋,站在刘陵身后,目光越过刘陵的肩头,看了一眼刘陵写的东西,轻声笑道:“嫂嫂这是想阿兄了,写家书?”
“是啊,离别一年,他没家书回来,我总要写封家书去,要不然岂不生份了。”刘陵搁下笔,恨声道:“他自然自在,不仅有大宛公主母子陪着,听说还有一个什么阿留苏的未亡人,处处留香,哪里还记得长安。”
梁郁眼神微动。“听嫂嫂的意思,阿兄不想回来了?”
刘陵瞥了梁郁一眼,“噗哧”一声笑了。“你是替天子问的吧?”
“天子想问,我也想问。”
“算你老实。”刘陵摊开双臂,靠在椅背上,眼神越过雕花的窗棱,看向院中散发着暗香的腊梅,嘴角带笑。“那我问你,一个是食邑万户,但身不由己,朝不保夕的长安囚徒,一个是铁骑千群,与天下英雄争锋的蛮夷之王,你愿意选哪一个?”
梁郁吓了一跳。“阿兄要称王?”
“天下的王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刘陵不屑一顾。“文姬,你不会也像那些井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