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半。在此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总的说起来,最后结果还算不错。随着太史令司马谈的星象定式公布之后,拿大河两次决口来非议朝廷的人少了许多。
倒也不是没人想找碴,但是面对定式,他们都找不出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他们没有千里眼,所依据的还是肉眼观测得到的天文记录,而司马谈的定式在解释这几个天体运行时最为准确,几乎可以说是无隙可击。那些人费了很多功夫,最后只实现了一个目标:证明了司马谈的定式是准确的。
天子人在甘泉宫,却一直关注着长安的舆情。除了窦婴这个渠道之外,吾丘寿王等人也不辞劳苦,多次来往于长安和甘泉之间,及时将消息传递到天子耳中。在确认了司马谈胜劵在握之后,天子才算松了半口气。
之所以说是半口气,是因为这只解决了一半问题,还剩一半问题:天子的皇位来得合不合理。
梁啸一直在天子身边,对天子的忧虑大致有数。天子曾经就这个问题咨询过他,但是他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答复。一方面是因为这个问题不像自然科学,没有一个答案是无可辩驳的;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天子能有所警惕,不要觉得什么都是他该得的。如果这个压力能让他有所收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又何必急着解决。真要什么事都解决了,说不定兔死狗烹,他又要被赶到一边了。虽然天子动辄以道德自居,一心要君臣相知,可梁啸对他从来不抱太高的期望。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正是梁啸一直梦寐以求的局面,只不过现在发力的是宗室,人数有限,力量也有限,远远没有达到梁啸希望的效果。
可是天子显然不这么认为。可能是相比于功臣集团,宗室对皇位的威胁更大,他也更加警惕。虽然知道宗室还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路上几次找梁啸等人商议对策。
梁啸甚至觉得有些烦。大多数时候,他都坐在一旁听,不怎么发言。好在天子知道他对这些礼制上的事不在行,也没有强求他发表意见。让他旁听,更多的是让他有个学习的机会。
到了长安,梁啸就请假回家休息。他没有正式的职务,也不需要在宫里当值,还是回自己的冠军侯府比较自在。他本想安静几天,没想到刚出宫门就被陈须拦住了。
“梁君侯。”陈须拱拱手,一脸谄媚的笑容。
梁啸一看陈须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摇头。“我说,你别笑得这样行不行?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