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
“没错。孔夫子有言,‘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梁啸自免,岂不是直言天子无道?”
田蚡如梦初醒。他瞪大了眼睛,用力一拍大腿。“然!藉君果然是慧眼如炬,一针见血啊。没错,他这是指责天子不明,难怪天子如此生气。要赶他出长安。”
藉福笑笑,接着又说道:“天子是很生气,窦婴身为老臣,本应该为陛下着想。可是。他不仅大张旗鼓地为梁啸送行,还亲自赶到甘泉宫进谏,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田蚡转转眼珠,捻着颌下了短须,短眉挑了挑,阴阳怪气地说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名声呗。他闲得太久了,不甘寂寞,这是要借机闹一闹,好让天下人知道他窦婴的声望啊。哼!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一掷千金的大将军吗?周亚夫死了,没人敢和他平起平坐,他寂寞得很啊。”
“君侯所言甚是。当年魏其侯与条侯周亚夫并坐,威震天下,失人臣之礼,为朝廷所忌。周亚夫身死,魏其侯也不能就丞相之位。事到如今,他不知自省,反而挟名自重,以声援梁啸为由,胁迫天子,比起当年隐居蓝田还要无礼。他还能善终吗?”
田蚡的眼皮颤了颤,忍不住放声大笑。他懂了藉福的意思,也懂了天子的意思。天子改变主意,并不是真的觉得窦婴说得有理,而是他感受到了威胁,不得不无退一步。看起来,窦婴是胜了一局,可是以天子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他迟早要把这口气怨气吐出来的。
田蚡如释重负,浑身轻松。“那我该怎么做呢?”
“静待其变。”藉福说道:“君侯欲安,必与天子共进退。”
田蚡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
天子与窦婴谈到半夜,尽欢而散。他亲自将窦婴送到殿门口,又目送窦婴离去,直到窦婴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他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脸绷得紧紧的,像是两块石板。
他在廊中站了片刻,转身向后宫走去。
窦婴出了宫,正准备去住处休息,迎面就碰上了郎中令李广。李广似乎等了很久,一看到窦婴就赶了过来,拱拱手,一揖到底。当年吴楚叛乱的时候,李广从军征战,窦婴就是大将军,两人已经有二十几年的交情了。
窦婴坦然的接受了李广的拜见,笑道:“你这么周全,怕不是来迎我吧?”
李广尴尬的笑笑。“君侯,你看你,这话说得,我难道就不能来迎迎你吗?”
“行了,我们都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