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了。
“这么匆忙,也不怕御史弹劾你宫中失礼?”
梁啸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陛下有诏,臣也顾不得了。”
“在家忙什么?”
梁啸愕然。你心急火燎的派人召我入宫,就问这事?我在家忙什么,你能不知道?我就不相信你没派人关心我在干什么。
“筹办婚事。”梁啸心里骂娘,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这两天被礼仪的事折腾得够呛。臣读书少,真不知道这封君结婚应该是什么流程。这不,正在和淮南王府商量呢。”
“现在后悔了吧?当初如果和董公多读些事,何至于如此。”天子尽情嘲讽。“所以说,不读书,不学无术,还是不行的。沐猴而冠,不足与言。”
梁啸脸颊抽了两下,无言以对。天子的情绪不太对。他这是拿我师承项羽开玩笑,还是因为我对董仲舒不敬?梁啸想了想,故意叹了一口气。
“这个……臣其实也知道一些儒家之礼,可是……臣学不起。”
“学不起?”天子愣住了。不会就不会,说什么学不起?
“是的。”梁啸摊摊手。“臣听说,陛下当初迎娶陈皇后,聘礼仅黄金就用了两万斤?”
天子点点头。
“陛下是天子,臣只是一个封君,一个天,一个地,不可相提并论。可淮南翁主是王女,和陈皇后的出身相似,臣该怎么办,应该出多少聘礼?两千金,五千金,还是一万金?不瞒陛下说,臣把所有的家底都掏空,只有两千五百金。这聘礼一送,臣连办酒的钱都没有了。”
看着梁啸掰着手指头算账,天子既有些惊讶,又觉得有趣。他是结过婚,可是这些事不用他操心,该怎么办,要花多少钱,都有专门的人去安排。他只要听从指挥就行了。他当时才十来岁,懂什么啊。
看着梁啸为结婚的事发愁,他感觉到了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活。这才是结婚啊,自己那个纯属仪式,像个傀儡似的被人调来调去,不仅不知其所以然,连其然都不知。现在让他说各种礼仪,他一样抓瞎。
天子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忘了正题。站在天子身后的韩嫣却有些着急。他等着看天子责备梁啸祸害霍去病的事呢,哪有兴趣听梁啸诉苦。你一个庶民,能娶翁主已经是天大的福分,还好意思在这里哭穷?你想干什么,难道要借钱不成?
“陛下……”韩嫣扯了扯天子的手肘,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霍去病。
天子这才想起来召梁啸入宫的用意,连忙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