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韩安国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帐中,盯着面前的地图,面色凝重。
司马田甲手持长剑,静静地站在一旁。他原本是蒙县的一个狱卒,因祸得福,成了韩安国身边的司马,又跟着他来到长安。这些年,他一直跟在韩安国身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不知道韩安国此刻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韩安国很紧张。李广、程不识已经走了三天,明天就是他们约好攻击楼烦王的时间,能不能一举成功,关系到韩安国和所有将士的前程。
韩安国与李广、程不识齐名,可是他们很快就要拉开差距了。李广有迫降休屠王,封侯已成定局。程不识与李广一起击溃了白羊王,功劳也不小,就算封不了侯,加官进爵也是不用怀疑的。只有韩安国,统领的人马数量最多,斩首数量却最少。
楼烦王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他不仅可能失去天子的器重,更可能在将军心目中失去威信,以后就没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特别是那些为富贵而来的募兵,他们很可能会改投其他更有前途的将领,比如李广,或者梁啸。
帐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田甲立刻迎了出去。帐门掀开,寒意袭来,田甲打了个寒颤,却被眼前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卫青按刀急行,卫陶和另外一个卫士紧随其后,他们挟着一个士卒,看服饰应该是个信使,只是他低着头,两条腿在地上拖着,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太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出事了!田甲不敢怠慢,连忙堆出一脸的笑容,把卫青迎入帐中。
韩安国从案后绕了出来,警惕地打量着卫青。“什么事?”
卫青转身,对卫陶晃了晃脑袋。卫陶夹抱着信使,走到韩安国面前。信使摇摇晃晃的站住,抬起头看了韩安国一眼。他满面尘土,眼中充满血丝,神情疲惫已极。确认了眼前这人是韩安国后,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军报,递给韩安国。
韩安国接过军报,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打开,迅速扫了一遍,脸色顿时大变。卫青见状,顾不得礼节,连忙问道:“韩公,究竟怎么了?”
韩安国看了卫青一眼,心中有些愧疚。看到信使这个模样,卫青分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却一直忍着,没有抢在他前面从信使手中取军报,只是亲自将信使送到他的大帐。作为天子近臣,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卫青能如此谦虚非常不容易。
“匈奴单于大军来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韩安国将军报递给卫青,背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