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陇关,梁啸便感受到了临战的气氛。路上随时能见到一队队的役夫,赶着牛马,拉着一车车刚刚收获的粮食和各种物资,赶往前线。他们大多面色黝黑,衣衫破旧,面容憔悴,沉默寡言。看到鲜衣怒马的梁啸一行,他们眼中也看不到多少激动,反倒有一些畏惧或者藏得很深的厌恶。
梁啸知道,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战争就意味着沉重的负担,特别是徭役,官府是不付报酬的,有时候遇到不良的官吏,甚至连伙食都会克扣。牛马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万一死了,也是一笔难以承受的损失。他们付出了代价,却不会有什么收益,打战打赢了,受赏的是战士,和他们无关。
此时此刻,梁啸也顾不上怜悯他们。在他看来,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解除匈奴人的威胁,让这些百姓安家居乐来,不用再担心匈奴人的威胁,是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梁啸来到郡守府,看到了李广、李息等人。
李广正在忙碌,被一群属吏围在中间汇报各种数据,很明显,他不怎么耐烦。李广识字,但谈不上什么文化,入仕多年,边郡太守也做过很多任,对这些琐务依然有些拒绝。看到梁啸,他立刻站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替罪羊一般,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来得好快,文书刚到两天,你就到了。”
梁啸连忙行礼。“见过二位将军。大战即将开始,早到一日,便能早点熟悉情况。将军,准备得如何了?”
“你问他们。”李广手一摆,将一个书吏拉到梁啸面前。“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李息将军。他驻边多年,对匈奴人很熟悉。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李广哈哈一笑,大手拍拍梁啸的战甲,又低声道:“小子,你这是故意刺激我吗?”
“没办法,是天子的诏令。”梁啸无奈地耸耸肩。“将军也不用眼红。这一仗打完,你也该封侯了。”
“但愿如此。”李广眉毛一扬,转身就走。李敢连忙跟了上去,李椒也想跑,却被梁啸一把拽住了。“做人不能太过份啊,你们父子三人都跑了,把这一摊子事交给我一个人?”
李椒咧咧嘴,求饶道:“伯鸣,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不擅长这个啊。”
“你不擅长,我就擅长?”梁啸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话,有难同当。”
说话间,李敢已经冲到了门口,给李椒留下一个幸灾乐祸的鬼脸。李椒苦着脸,只好留了下来。
梁啸和李家父子说笑的时候,李息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