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单实在可恶。
猎骄靡忽然心生歹意。既然乌单耍我,我何不也耍他一下?我撤回山南,自去过冬,让乌单一个人留在大宛。没有我的牵制,这些大宛人肯定要回援素叶城,到时候看乌单怎么应付。
“你在想什么?”阿瑞堪突然说道:“是不是特别恨乌单?”
“没有。”猎骄靡笑了起来。“他来帮我作战,我怎么会恨他呢。不过,他的确有些胡闹,没有老王稳重。怪不得老王想把王位传给姑鹿狐。”
一提到老王和姑鹿狐,阿瑞堪的眼神凶狠起来。“总有一天,我要杀了这个汉儿,为父亲和弟弟报仇。”
猎骄靡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搂了搂阿瑞堪的肩膀。他知道阿瑞堪最疼幼弟姑鹿狐,一提姑鹿狐,阿瑞堪就会把乌单丢在一旁。
——
昧蔡坐在半山腰的大营里发呆。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可是那一天的情景却一直在他梦里徘徊,匈奴人像沙漠上的黑风一样铺天盖地,滚滚而来,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力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每让人深夜惊醒,冷汗淋漓。
他后悔莫及。
李舒昀多次提醒他要小心匈奴人袭击,他却没当一回事,结果被匈奴人一击而中,万余步骑损失殆尽,只剩下身边千余骑也是胆破心惊,斗志全无。
怎么向大宛王交待,怎么向大宛的权贵们交待?
蝉封会不会因此卷土重来?
一想到蝉封,昧蔡就后悔不已。当初就应该抓住机会,赶尽杀绝。一时手软,留下了蝉封,也就留下了祸根。如今自己战败,一旦蝉封回朝,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转眼之间,胜负颠倒,生死易处。
这可怎么办啊?昧蔡愁肠百结,却无计可施,只能以酒消愁。可惜带来的好酒都丢给匈奴人,现在能喝的只有劣酒,这还是安德鲁等人省出来的。
昧蔡将一口酒拿到入口中,勉强咽了下去,从嘴里苦到了心里。
“副王……”一个卫士闯了进来,面有喜色。昧蔡看了,心头恼怒,顺手将酒杯扔了出去。“滚!”
一个人闪身而入,伸手接住了酒杯,笑道:“怎么,副王不欢迎我?”
昧蔡抬头一看,见是李舒昀,连忙站了起来。“原来是李将军,惭愧,惭愧。咦,你怎么回来了?”
李舒昀走到昧蔡面前,轻轻的将酒杯放在案上,又拿起酒瓶,斟了半杯酒,递到蔡昧面前。昧蔡不解其意,茫然的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