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们终究还是在世间,并未一脚就踩进黄泉幽冥。”
原本昏睡的小五被自城中吹来的寒风一激,悠悠然醒转,当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看清崖下的银城,随即又因为激动而重新昏死过去。
易轻荷扫了小五一眼,微微一摇头,低低骂了一声废物。随后她又看我,说了一句白痴。
我不欲与她较劲,挥挥手,驱散那句‘白痴’的余音,说:“走吗?”
“当然。”
话一说完,易轻荷便当先踩上了崖边的栈道阶梯,一步步向下行去,很快,她的脑袋就消失在通道地平线下。
大海的体魄很强壮,肩膀很宽厚,如扛仔猪般将小五扛到肩上,跟在我身后也走上了栈道。库尔斯基站在崖边吹着寒风,当我都走了十几级栈道阶梯,才反应过来,咕哝着撒腿追来。
蒙蒙的光亮自头顶穹隆那一线白光洒下,很难相信,就那一线白光,怎能照亮这下方如此阔大的一片区域,即便看起来依旧很黑,但却终是有了光。
渐行渐下,原本能看到的银城一角,便越来越小。直至,只能看到一座桥,一扇门,一堵墙和仰头才能见的城楼。
积雪刚刚没过脚面,表层将将冻结,行走其上,便发出一连串‘喀嚓喀嚓’,清脆的碎裂声。
下了栈道,大海重背将小五负在背后,身体微微前倾,以保证昏睡的小五不会突然往后倒下,而闪了腰。
我回头朝来时的通道口看去,黑沉沉看不太清楚,只是那洞口崖边,似乎有一丝异样。我眯起眼睛,竭力看去,那里好像有一个人。
我有些惊讶,干脆停下脚步,转身抬头仔细看去,却连那洞口都要看不见了,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我不由自嘲一笑,心说那通道后的石门早就闭了,又有谁能进来?
只是,在这幽暗的地底世界,我依旧还是留了三分心思。转身跟上易轻荷的脚步,朝着银城城外的护城河走去。
易轻荷在银桥桥头停下脚上,隔着早已冰冻的护城河,遥遥看向黑洞洞的城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不看桥,不看门,只看那高高的城墙和城楼。不由就在脑中,依着在通道上方看到的情形,勾画起墙内的银城模样来。
只是这银城够宏伟,够震撼,却少了最重要的人间烟火,显得很是阴森而寂寥。
易轻荷看了片刻,缓缓抬起脚,轻轻放在银桥桥面上,好似生怕踩重了,会把这不知多少处未曾有人走过的桥,踩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