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这种想法有多可笑。无论在什么时代,无论是哪个国度,功名利碌,都是绝大多数人终身追求的东西。
无论因何缘由,终究绝大多数人去追了,去求了。
“五十万。”
易轻荷轻轻吐出三个字,声音微颤,下唇的血淌得更多了些。库尔斯基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咧嘴无声的笑了,伸手递给易轻荷一张叠好的纸。
易轻荷接过,展开,那是一张寻常的方格课本纸,有些发黄,上面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隔的有些远,我看不清楚。
“易小姐,如果我死了,我的酬劳,包括现在的五十万,一共一百二十万,希望你通过国际汇款,打到这个帐户。”
说到钱,库尔斯基居然交待的甚是清楚。易轻荷看完,轻轻一点头,重新叠好,贴身收了,以示对这张纸的重视。
库尔斯基似乎很满意易轻荷此时的态度,神色一松,笑出声来,却不再多言。就见他抽出绑在腰上的武装带,伸手探了探黑暗的虚空。
寒气渐要消退,却依旧冷冽彻骨。然而库尔斯基却不再多等,快速将武装带一端绑在索桥上方的一根索链上,一端牢牢系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一阵悠长的呼吸后,库尔斯基一手举着手电,一手紧握武装带,脚下用力一蹬。在牛皮摩擦索链的声音中,库尔斯基就如荡秋千一般,急速的荡了出去。
手电光束在黑暗中划过,留下一道如流星般的般的残影。
不知为何,我又想起那一晚雪山宿营,和小五说话间,弹指击飞烟头时的感慨。库尔斯基是否会如流星一般,划过黑暗,又就此消失于黑暗。
张全福没有库尔斯基此时的表现惊艳,他就像一只还未长出翅膀的荧火虫,趴伏在索链上,在极热下,化成灰,化成黑暗的部分。
索桥晃动,库尔斯基却慢了下来,直至最后如张全福一般,举着代表他还活着,在远方黑暗中如荧火虫般的手电,在索链上蠕动。
我知道那是因为他滑到了索链的低点,此时开始走上坡路,艰难且艰辛。易轻荷一直盯着她手腕上精制小巧的手表,看着指针嘀嘀嗒嗒的前行,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十分钟不会太长,不会太短。百米之距很短,也会很遥远。此时在我们眼前的百米,注定是那般遥远。
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溜走,易轻荷抬起头来,紧张的看着远方那一点若隐若现,缓缓移动的光斑,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启,似乎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