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抬起头,玩味地注视伊丝黛尔,后者以冷酷的眼神回敬,两人视线交汇如同交火,空气中迸溅出无形的火星。对峙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却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期间只有地面上的血迹在慢条斯理地扩张版图,逐渐漫过三人鞋底。
僵持的局面最后是由鲍里斯打破的。乌鸦爵士勾动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我还在潘德其他地方征战时便听说过北境新晋女爵那颇为香艳的取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难怪无论那条猛犬如何穷追猛打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既然女爵坚持要横刀夺爱的话,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将我与杜克斯小姐的婚期往后推迟了。那么我未婚妻的人身安全就暂时交给女爵负责了,请认真负起看护的责任——一定要全天候‘寸步不离’地看护哦,”他用不怀好意的语气将“寸步不离”几个字咬得很重,“若是被我发现女爵哪天玩忽职守,那就只好把杜克斯小姐接回城外的驻地里去了。不过到时候我会记得给你发请柬的。”
“若是没有其他威胁的言语要说,你可以滚了。”伊丝黛尔面无表情。
“那两位女士,恕我失陪了。”鲍里斯将露西安娜的家书折好,印在唇上,发出响亮的亲吻声,同时摆出一副极度夸张的陶醉表情,“我似乎还能感觉到杜克斯小姐的温度!这件定情信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砰!”伊丝黛尔上前一步,将地上的一条断臂踹向鲍里斯,后者敏捷地闪身避开,同时几步轻巧地跨到门口,递过来一个飞吻后转身离去,留下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哑笑声
“令人作呕的戏剧表演。”伊丝黛尔注视着鲍里斯离去的方向,狠狠往地面上啐了一口,而后转过身轻轻拍打着露西安娜的肩膀。“别担心露娜,有我在这里,鲍里斯便不会对你动手动脚——还是说我该叫你露西安娜?”
“名字与名字之间,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都是我。”露西安娜喃喃地说,若非有伊丝黛尔搀扶,双脚发软的她恐怕已经跌坐在血泊之间。在听到自己家书的内容被一个陌生男人大声念诵出来时,露西安娜的意识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着外界逃逸,以至于她一向灵动的脑海被大片雪原般的空白所占据。还未来得及从被人揭穿身份的震惊中回过神,藏身的隔间便已经被蛮力破坏,随后便是挟持,求婚、以及强迫性质的性行为——如果不是伊丝黛尔强行一剑切断了鲍里斯紧锣密鼓的安排,她这时大概已经——露西安娜逼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象,因为想象的尽头只会是惊怖的深渊,这时她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