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休拉施了一礼,沉默地走出书房。男人鄙夷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女士,这个人是靠不住的。他的能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
“我当然知道。”厄休拉平淡地说,“但谁让伊凡勒斯家族只剩下盖尔博德这个独苗了呢?芬布雷堡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耽搁。鲍里斯,该轮到你回去叙旧了。”
“我还是很想念在波因布鲁的那段时光的。”名为鲍里斯的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也不知道达哈尔能不能应付得来黑矛骑士团的事务。”
“你怎么整顿黑矛骑士团,是你的事情,但是记住一点,尽量不要让王立学院受到太多的破坏。”
“明白,我的女士,我清楚‘尽量’的分寸,也知道‘尽量’的底线。我会妥善处理的。”鲍里斯朝厄休拉敬了一个军礼,“您大可在申得弗安心等待。”他潇洒地转身离去。
“对了,”厄休拉叫住他,“我听说我的侄子正在王立学院学习,先留他一条命。”
“遵命,女士。您的意愿便是我的使命。”
书房中只剩下厄休拉一人,她打了个手势,几名军士进来将伊凡勒斯子爵的尸体搬走,而她站回书桌前,在雪盘上重新布局。于是发生萨里昂与帝国间的卡林德恩血战被翻卷的雪堆重重掩埋,瑞文斯顿全境转而显现。凛鸦城、申得弗、瑞恩、波因布鲁四大重镇,以及若干堡垒与据点尽皆被蓝与黑的旗帜交替占据。最大的蓝旗位于申得弗,而最大的黑旗位于凛鸦城。厄休拉居高临下地俯视雪盘,视线巡弋在凛鸦城与瑞恩之间。
“亲爱的弟弟,身为君主,这十八年你都在统治些什么?阿拉里克家族仍然掌握着北境的大部分财富,亚历克西斯家族则是在军事上大权独断。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瑞文斯顿的统治者,还只是一介凛鸦城的领主?没事,你现在学还来得及。我现在回来,就是要给你树立榜样。”
……
巴兰杜克……巴兰杜克……
埃修猛地坐起来,随风摆动的长草轻柔地拂过他的面颊。山岳般巍峨的影子掠过大地,一头庞然的飞龙振翅飞向远处横贯天际的迷雾山脉,寻了一处顶峰盘踞起来。又是一场梦境。埃修见怪不怪地站起身,四下张望,他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姓氏。
呼唤者其实就在他面前,但只有一个依稀的影子,容貌模糊如一团泥泞的沼泽,看不真切五官,只有声音依稀地回响:巴兰杜克……巴兰杜克……
“你是谁?”埃修问。他看见人影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