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起大批的追随者——规模足以惊动任何一位统治者。但是并没有迹象表示出他拥有神力,不然就算是几乎倾巢出动的异端裁判所,也断无可能捕获他。”
“王立学院果然名不虚传。”埃修冷漠地说,“居然已经开始研究起神明了。”
“对象有限啊,”布罗谢特没有理会埃修的暗讽,只是抚着自己的胡须长叹一声,“信仰跟神明终究是两码事。神性与神力的概念只是一个初步成型的理论,缺乏实证。”
“我要走了。”埃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雇佣兵的队长,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自便。”布罗谢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会再见面的,巴兰杜克先生。”露西安娜朝埃修挥挥手。
“原来这孩子姓巴兰杜克……”布罗谢特多看了埃修的背影一眼,“我原来以为卡瓦拉子嗣执政时期的贵胄应该早就应该在帝国的迫害下断绝传承了,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见到一支独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喧闹者’会选择你做他的弟子,而不是达立安爵士,毕竟他是潘德·卡瓦拉的血脉。这很奇怪,半神的行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逻辑模式呢?他应该还是基于人性考虑事情——不行,这种设想不会得出任何有价值的结果,也许应该将‘喧闹者’出没的时间点与最近二十年来的潘德历史加以对照……”
布罗谢特犹在思考,胡须冷不丁被轻拽了一下。他有些恼怒地低下头,训斥道:“露西安娜,你都多大了!”
露西安娜吐了吐舌头,收回手:“可以办理我的入学手续了吗,呃……院长?”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布罗谢特看向露西安娜,太阳穴突然胀痛起来,还揣在怀里的三张羊皮纸此时仿佛变成了烧得红热的木炭,散发出灼人的高温。那是理性在发出警示的讯号,让他赶快将露西安娜拒之门外。现在还为时不晚,把手稿塞回去!理性在命令他。这个女孩对于王立学院,甚至对于整个瑞文斯顿来说,都是天大的麻烦!
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次跟这份马迪甘的手稿失之交臂。当年王立学院几乎是倾全院之力,从学者到黑矛骑士都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阿尔德玛公爵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们挪用了一部分拨给学院的公款——堪堪凑出八十万第纳尔,也没能从奎格芬嘴里把这份手稿撬出来。这次如果错过,只怕他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寿命去等待下一次相逢。而且,这三张羊皮纸,又能在岁月的侵蚀下辗转多久?布罗谢特激烈地思考着,这是政治理性与学术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