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的回答很轻巧,一点看不出是个得了绝症的人,“是我,我想阿婆陪我说话,人,总是自私的。”
唐潇看了看阿婆的方向,她工作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坐下,一直站着,快70岁的人了身子骨却硬朗的很。
“我没想到苏医生还是给我设了个套,你就是那个看佛洛依德的人,显然。”
唐潇抬手摸摸下巴,“喔,那书我偶尔看看。”
杜伊笑,“你一直都随身携带,不是么?”
唐潇看着她,“算是吧。”
两人接下来一阵沉默,谁都不说话,阿婆看不过去,走过来,递给唐潇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很娟秀。
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如今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字写的好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恐怕只有阿婆这样的老人和小学生才会练字,只是小学生都是被父母逼着去的。
没有一个孩子不喜欢玩耍而喜欢补课的。
字条上写着:这孩子一直在等你。
阿婆是知情者,显然。
显然这些年,从杜伊11岁来南港开始,她就把心里话跟阿婆说。
阿婆简直比她的外婆还要亲近。
阿婆不能说话,但是阿婆耳朵好,记性好,杜伊说的她都记住。
唐潇酒气熏天的一进门,阿婆就知道是杜伊等的那个小男孩出现了。
唐潇展开纸条,自己看完,放在杜伊跟前。
杜伊看了一眼。
“我等的是长麻杆,不是医生。”
这句话既是否认又是肯定,十分复杂深奥。
“你自己不想活,没人能拦得住。”唐潇继续刺激人家,一点都不讲当年的情面。
“是,早点死去,痛苦会少。”杜伊不生气,古井不波。
其实两人看佛洛依德是因为小时候教会孤儿院的牧师要他们看的,牧师很崇拜佛洛依德的心理学说。
就这么简单。
两个早就分开,甚至长大了都没办法认出对方的样子的人,这么多年却都坚持着同一个习惯。
只是唐潇死里逃生以后不光看佛洛依德,还看基督山伯爵。
他要复仇。
而小磕巴则要去死。
唐潇真的没有在飞机上认出杜伊,因为她小时候不叫杜伊,或者说他只知道她另一个名字,叫小磕巴。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因为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