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已经快到子时,街道上除了一些商铺的屋檐下还挂着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之外,整条街道已经全然静寂。
李冠勇挺直着身板,在街道上前行着,他的脚步有些急,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样,他的心有些忐忑不安,他现在要去久乐坊,因为有人要请他看戏。
这个时候看戏,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吃饱了撑的,如果换做是别人,李冠勇肯定是不会给这个面子大半夜去赴约的,但是现在请他看戏的这个人,他必须给面子,因为,这个人是秦诗若。
李冠勇当年虽然是秦叔宝将军的手下,但秦将军一直都是拿他当兄弟看,他见过小时候的秦诗若几次,秦诗若看到他还会喊他一声叔叔,如果他真的心里没鬼的话,他是不需要害怕秦诗若的。
可惜他心里偏偏有鬼,秦诗若是来河东查案子的,他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做的,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狗急跳墙,最后连累他们父子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李霄跟着死,尽管,李霄并不是他的儿子。
来到久乐坊,吴昊跟秦诗若已经恭候多时,李冠勇一愣,整个戏园的观众只有他们三个人,李冠勇不禁有了一种鸿门宴的感觉。
秦诗若故意很随意的一笑:“李叔,别来无恙啊。”
李冠勇勉强笑道:“还好还好,难得贤侄女还记得老夫,老夫心里也是欣慰的很呐。”
李冠勇对别人说话都是呼呼喝喝的,但是对秦诗若却不得不收敛起来,说话客客气气,不敢放肆,两个人都互相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寒暄敷衍,秦诗若招呼李冠勇坐下了。
李冠勇一坐下,就问道:“本来听说贤侄女来河东了,老夫早就想找贤侄女尽一尽地主之谊的,可是听说贤侄女公务繁忙,所以就没去打扰,想不到今天贤侄女却反请我来看戏了,这倒显得我这个做长辈的有点不懂礼数,不近人情了……”
李冠勇罗里吧嗦的扯了半天,他是个粗人,不喜欢饶舌,扯到最后干脆也就懒得扯了,直接话锋一转道:“贤侄女今天请我来,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秦诗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在这时,台上的锣鼓响了起来,戏要上演了,秦诗若笑道:“你想多了,说了请你看戏,自然就是请你看戏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好看我专门给你准备的这一出好戏吧。”
秦诗若话里有话,吴昊的嘴角也一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这让李冠勇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