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传递着,经过一只只手的传阅,抄写,它依然柔软,依然无力,纸张早已泛黄,甚至脆化,但是它却还是在不断地传递下去,没有断绝。
无论经过了多少难以想象的劫难,多少次差点彻底灭绝的辛酸,这文明永远不会断绝,它将会在灰烬之中重生,然后顺着时间的长河一直地传递下去。
它就仿佛是大地,是承载着世间所有文明的基础。
巨龙在衰老,紫光晶莹的鳞片迅速地失去了光泽,开始萎缩,开始脱落,它的爪牙也在迅速地便钝,从可以轻易地撕裂江河山岳的爪牙变得甚至连薄薄的一张纸张都无法再撕开。
而柔软的纸张也只是微微地翻卷着,一个个记载了岁月故事的文字从巨龙的身旁流逝而过,使得巨龙那充满了锐利的光芒的双眼也开始逐渐地变得浑浊。
就好像人生之中最充满了进取向前的力量的总是少年青年,随着时间流逝,就会逐渐地失去所有的锋芒,温吞而安于现状,直到华发催生,直到枯骨长眠。
镇鳞抵着生死薄,哪怕它再锋锐,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奕虚裕的身体却在迅速地消解。
之前大明尊为了限制地葬的出手而暂时留手没有彻底杀了他,但是奕虚裕的状态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此时他用尽了浑身最后的气力,虽然大明尊并没有伤到他,却也无法挽回他走到了尽头的生命。
更何况,燕十三体内地葬留下的那些铭文也不会放过他,燕十三刚才给他的自由太大了,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奕虚裕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僵持的镇鳞与生死薄,大明尊与地葬。
他不得不承认,镇鳞真的是超越了生死薄这一类顶点帝器的存在,竟然还能让大明尊勉强能够与地葬僵持。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因为最后的胜利,必然属于地葬。
大明尊的耗损太严重了。
如果不是之前连番的恶战与那穿心的一剑,地葬此刻想要战胜大明尊,的确很艰难。
奕虚裕拖着慢慢消融的身躯向后方退去,他的形貌开始逐渐地变化,从一个模糊的血人变成了一个血色的青年,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缓慢地向楚风走来。
楚风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燕十三在楚风的身边找了一块石头,背靠着石头坐了下来,有些虚弱地道:“之前发生的事情跟我无关,想要道歉找地葬去。”
楚风一愣,旋即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