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然摇着头，面上露出极大的痛色。
突然，她一把拨开安若城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猛然抬头。
“依然。”安若城紧张道，“我知道是我不对，对不起。你说得对，我后悔了，我……”
“安若城。”顾依然打断他，满是忧伤的眸子对上他晦暗不明的双眼，动了动唇，痛苦地说：“我们分手吧。”
安若城，我们分手吧。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这个时候突然被她这么说出来，却让人感觉无比震惊。
安若城蓦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说、什么？”他沙哑的声音好似没有发出来似的，问得极其晦暗。
他不敢相信，在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磨难之后，她竟然这么狠心地对自己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他攥紧手心，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牙齿紧紧咬着，仿佛只要她敢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他就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顾依然抿着唇，眼中满是痛苦，仿佛经过极大的挣扎似的，咬了咬牙，哑声开口道：“安若城，我们的结合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既然互相不能做彼此最信任的人，那继续走下去，只会给对方增添痛苦。
我们，分手吧。”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其缓慢、晦涩，好像发不出来似的。
可她终究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
不管两人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在他选择相信凌静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既然他不相信自己，而自己也不能信任他一
定能给自己想要的幸福。
那么，这样的两个人又何必继续纠缠在一起？
况且，她又有着难以言说的病症，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像这次一样突然消失不见。
这一次她是回来了，可以后呢？
每一次她消失之后，都还能再回来吗？
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她知道，不止他不相信自己，自己也不能给他一份完整的爱。
她的身体里住着好多个不同的人格，她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占据她的身体，去做她们想做的事，去爱她们喜欢的人。
别说她无法阻止她们，就连她们什么时候出现，做过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的生命，就好像随时随地被分割成数段记忆混乱的时光一样。
这样的她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