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放置了两个炭盆,暖意洋洋。在紫山帝国中,这种情形十分罕见,这里没有分明的四季,更没有严寒的冷酷。
躺在床上休养了半个多月,身上的伤痕基本痊愈,面上也恢复了少女特有的红润,离下床不远了。可是,东门雪依然不想走下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一个凶手,抑或是一位救命恩人。
最初的一个冲动,心中唯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出自己的父亲,哪怕就此走向地狱。从昏死中醒来,她发现自己不单没有走向地狱,还被安排进了后宫,身边多了两位伺奉自己的宫女。
走进宫内是她最初的决心,真的走进来了,她的一颗心却开始忐忑起来。这不是她原来想象的样子,她要的是据理力争,要的是挺身而出,奢侈点是与父亲一同走出帝都,一切不计较,一切可以不要,只要一家人可以团聚,安稳地过日子。
以前的她从没有要进宫的打算,这里与她的生活很遥远,她是一只快乐的鸟儿,自由飞翔在东山堡广阔的山水间。她不喜欢被囚禁,哪怕是地位崇高,天下众少女都梦寐以求的玉仕对她都毫无吸引力。这与父亲从小的教诲不无关系。后来,那个人出现的后来,这里更成为了她生命的禁区,从心底里拒绝。
可是,一切都变了,东山堡内的家没有了,父亲被囚禁,哥哥离家出走,而那个他,心中最为牵挂的凰哥已与她阴阳两界,再也见不到了。
眼泪不自禁地滑落,心碎伴随着每次的泪湿,渐渐趋向麻木。此刻躺在床上的她,很想就此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可是,仅有的一点理智提醒她,她此生最大最后的一个任务并没有完成,父亲还在大牢中羁押。
冰凉的冬雨已停,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东门雪颤动着眼帘,缓缓睁开了眼,她似乎觉得屋内有了一丝异样,轻轻的脚步是宫女离去的声息,那道灼热明亮,刺眼锥心的金色是光线吗?
东门雪的瞳孔渐渐放大,金色光线的尽头是一个她认识又陌生的年轻人,在一圈淡金色光线的笼罩下,那张脸帅气神秘,甚至有点阳光的味道,尤其是,他在微笑,对着她,很暖。
东门雪闭上眼,然后再睁开,确定了不是幻境之后,她欠起身,准备下床。这个人是她拼死进宫的源头,现在到了她的面前,一切的思绪都瞬间凝固,飘远,唯剩一个念头:机会!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年轻人及时地抬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重新放倒了东门雪,“你要起来施礼吗?免了。”声音温润,带着深深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