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念头……”
“……你是我心中暗面的代表,寄托着我对自己的犹疑和不满,因此从你口中所说出的我的想法,都一定是深藏在我潜意识深处,极细微,极弱小,却一定存在,但却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发现的真实想法……”
“……这些想法确实无耻,确实自私,确实孱弱懦弱至极——我也不能否认它们是属于我自己内心的无法割裂的一部分……”
苦笑了一下,杜泽却站在原地,依旧是那样平淡地站在,依然是原先那温润的模样,气息中不见一丝动摇。
“……但是,正因其微小,所以它们并不是我心内的真实想法——或者说,它们是真实,却不是全部的真实。”
“什么是真实?天地山川,海清河晏是真实,但污泥糟水,倒行逆施也是真实。大是真实,但小也是真实。军阵热血是真实,但懦夫愚人也是真实。有正面的不懈向上之意,自然也会有倦怠懒惰之意,有怜悯之心,自然也会有暴戾之心,这些都是真实……”
“……这世上绝不存在绝对伟光正的人物,身为人,自然便会有各种各种阴私污秽的想法,甚至会与实际的内心相悖——这都是人之本心。除非是绝对太上忘情,斩断所有情绪的‘仙’,但若到了那种地步,便再也没有了爱恨之心,也没有了生死之意,甚至连自身的大道也不在乎上升与否,自己的性命存在与否更毫不关心——这就是彻底失去了所有念想后的虚无了——但也只有虚无,绝不是所谓更高一层的境界。”
“所以对于这些想法,我虽不认同,但却不会粉饰——它们确实是我内心中的想法。但我也要说,它们并不是我内心中真正的想法,更不是我主要的想法。”
平静地看着以珞云相貌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虚像,杜泽仿佛把她真正当成了珞云一般自顾自地说着:
“我之所以斩除你内心中的情丝,而且斩断你心中的记忆,是因为你对我的寄托太深了。”
“情深不寿,慧极易伤……你说即使我不愿,那你也要抱持着这份记忆活下去——我便觉得不好:这分明例证你已经将我代而化之,甚至将我视为某种至高无上的象征。”
“从这一点出发,我甚至可以想到,也许我那时便是叫你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而要是废了你的修为,你也会心甘情愿——但这便是大错了!”
“或许你的这种想法完美契合了所谓的‘三从四德’,颇有‘女德’之风,但我辈修行者,恰恰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愚昧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