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先前你也应该听到了,这位……先生一个人待在车厢里,颇不能服众……”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小公子瞪起眼睛,如要吃人的小老虎,气鼓鼓地大声道:
“我不要!”
“我要听先生讲故事!我不要先生去外边!而且……而且先生还有病!”
“啊啊啊……如果你们要让先生出去,那我也要骑马到先生身边!”
三句话从前到后的排列顺序,彰显着这位小公子对这些理由从高到低的重视程度。青年忽然间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无人注意到,因为这幅度太小了。也没人听见他喉间一动,忽然在口中叹出的一句话:
“终究只是个孩子……”
没人注意青年,因为此时周围所有人都被吵闹的小公子吸引住了。郑铭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地劝导着:
“哎呀,哎呀,小公子……”
一边开导着,郑铭一边眼神到处飘,向四处巡游着,好像哪里有一尊天上的神佛听到了他心中的哀鸣,前来留下了什么解决之法一般。
就在他焦灼至极时,终于从后面那截车厢中传来了一个清婉的声音,淡淡地,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均儿,听郑都尉的,听话,不要闹了。”
听到这个声音后,孩子终于止下了吵闹声,但眼睛还在不住委屈地转,口中一鼓一鼓地,仿佛还想用什么法子把青年留下来。
但也就在这时,青年忽然有些艰难地起了身。
他“咳咳”了两声,唇边隐隐多出了些许血迹,拍了拍小公子的肩膀:
“小公子……不要闹了。这也是应该的,我本来就并非是这车队中的人,能蒙收留已经很感激了,又怎能得寸进尺?”
青年把手搭在车沿上,缓缓说道。
而小公子却一愣:
“啊……先生,但是你的伤……”
“不妨事的……”
青年摆摆手,走了出来。
“……不妨事的。”
脚步落地,迎着周围护卫们艳羡不屑的眼光,以及更远处的镖师们质疑冰冷,乃至于嫉妒阴暗的视线,青年淡然地面对着郑铭,平静道:
“郑都尉,给我准备的马在哪儿?”
……
半晌后,骑在一匹刚牵来的黑马上,就在郑铭身前一步远左右,青年不时“咳咳”着,然后又轻轻地拭去唇角的血光。
就在他身后,一直紧紧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