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很淡定,“走吧。”
宁韶明递给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常笙画没说什么,只是摇了头,宁韶明一时间有点琢磨不透她在打什么哑谜,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宁景侯的房间。
酒店房间的灯光明亮,宁景侯坐在灯下,相貌堂堂,引人注目。
如果刨除对待宁韶明的恶劣态度,其实这位宁家家主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行事作风都让人赞叹佩服,可惜这些优点都没有展现在宁韶明面前,二三十年的父子对立累加起来,宁韶明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心塞,更别提是心平气和说话了。
宁景侯显然也没兴趣在跟眼前这个“一生的污点”谈和,他轻视的态度根本无需掩藏,手中的文件都没有放下,头也不抬地道:“你们下午去了哪里?”
宁韶明不打算一直让常笙画替他出面应付宁景侯,便率先随意拖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一坐,拿住了主动权:“宁先生未免管太宽了吧?”
常笙画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倒是宁景侯动作一顿,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眼来,和宁韶明静静地对视了几秒钟。
宁韶明没有避开,眼神有些挑衅,但更多的是冷静的揣度。
他在思考怎么对付他。
宁景侯脑中掠过这个念头,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视线中都带上了估量。
他素来看不起宁韶明,不仅是因为这个“儿子”的出身问题,更多的是强者对弱者的蔑视谁让他生在宁家呢,一力撑起整个家族派系的宁景侯自幼就是碾压无数同龄人的天之骄子,对“烂泥扶不上墙”的宁韶明从来都是轻视的。
在他看来,一个不会用脑子的宁家人简直是宁家的耻辱,宁韶明记在嫡系名下就是一种原罪,如果他能接得下宁家,宁景侯顶多就是漠视他,偏偏他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理所应当地当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废物,更因为宋敏夏的死而和他翻脸,宁景侯便彻底厌恶了这个便宜儿子的存在,把自己所有的恶意都倾泻到了他身上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梁子就再也解不开了。
不得不说,在“仇视对方”这件事上,宁景侯和宁韶明从来都是同步的。
只不过宁景侯一直都是占上风的那一个,他也没把宁韶明当做是个威胁,直到此时此刻
只会意气用事和暴力解决问题的宁韶明,在他面前从来都矮一头的宁韶明,不再轻易露出獠牙和利爪,却又学会了如何和他抗衡。
宁景侯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