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鹞瑶有点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氛围,低下头在床上摸出一盒烟,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就点燃了一根香烟想放进嘴里。
她点烟的手有点细微的发颤,好像有什么东西沉重如山地压在了她身上,让她不得不变得佝偻蹒跚起来,搭配着苗鹞瑶那副流莺一般的暴露打扮,尘世的沧桑展现得淋漓尽致。
宁韶明却忽然伸手把苗鹞瑶嘴里的那根烟拿走了,随意捻灭在柜子上的烟灰缸里,他淡淡地道:“想慢性自杀也别祸害别人,二手烟比你祸害人的本事要强多了。”
苗鹞瑶一愣。
宁韶明随手就把香烟和打火机也给顺走了,打开门就打算离开。
苗鹞瑶在他背后冷不丁地道:“告诉长命花,如果她想拿到那批势力的核心资料,就去南郊的圣心福利院,再盯着点帝北付家,她会知道怎么找到东西的。”
这件事可不在常笙画交代的事情范围内,宁韶明有点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苗鹞瑶。
狭小陈旧的蜗居里,那个年轻的姑娘化着成熟而廉价的妆容,微微弯着腰,像是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脊背的弱者。
可是在她的眼睛里,燃烧着绝望而悲壮的火焰,不仅烧向敌人,也烧向了她自己,誓要烧尽一切,无所不留。
宁韶明已经能预见苗鹞瑶的结局了,眼里掠过一抹悲悯,他什么都没说,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宁韶明就离开了。
离开这栋外租公寓的时候,宁韶明在翻窗从这栋楼的后面走的,经过一条巷子时,他停了下来,靠在拐角的墙壁上,用苗鹞瑶的那盒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可是那根烟刚放到嘴边,宁韶明就顿住了。
常笙画一向是很讨厌抽烟的人,觉得他们祸害自己也祸害别人,减压的方式千千万万种,非要挑这慢性的毒药,说戒不掉不过是自己的借口罢了。
宁韶明以前压力巨大的时候抽烟都会很猛,应该说是老兵油条就没有几个不抽烟的,但是每次碰烟都被常笙画用杀气笼罩着,别说是宁韶明,就连歼龙大队的很多士兵都不怎么抽了。
这么一年相处下来,宁韶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就把烟瘾给戒掉了,一旦觉得心情不好或者是压力山大,他都是做做运动或者去找常笙画谈谈人生,也就这么过去了,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想到常笙画,宁韶明因为回忆而紧绷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他失笑着掐灭了烟,然后把烟盒和打火机都塞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