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风很冷,天上的云层很厚,地上也铺着一些颜色不干净的雪和薄薄的冰,周围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总之四处一片萧索,怎么都跟“美好”两个字搭不上关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着风不够冷,云层不够厚,雪不够脏,冰不够厚,虬曲的枝树木干也能看得出几分美感,宁韶明总觉得他和常笙画两个人走在这条笔直的大道上,意外有几分温情的意思。
宁韶明几乎以为自己的感觉器官出错了。
常笙画也能感觉得到那种微妙的气氛,但是她本身就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变化,加上定力足够,所以并不会被影响得很深。
宁韶明倒是有点不自在,甚至觉得自己今晚肯定是脑抽了,睡到大半夜,他突然就披了件衣服走出走廊往外眺望,远远看到平原上有车灯,宁韶明就管不住自己的脚跑了出来,结果现在搞得挺尴尬的……
具体说是哪里尴尬,宁韶明又说不出来。
常笙画乐得看宁大少一副纠结的样子,内心直想发笑。
也不是常笙画的恶趣味又犯了,只不过她之前在表彰大会上的情绪突然失控了,以至于把她原本对待宁韶明的那种还算正直的感情,一下子被推到了不可预知的那条路上,那天极坏的心情也是常笙画平生罕见的,所以这会儿只是让小狮子纠结一下下,都是常笙画今晚的心情还不错,没刻意为难他了。
宁韶明当然不知道常笙画有意“放他一马”,走到了拐弯处,才终于想出了话题,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常笙画似笑非笑,“你说的是谁为难谁?”
好吧,话题死,宁韶明觉得自己想了一个蠢问题。
常笙画看这只小狮子在那里冥思苦想,嘴角一勾,拯救了他的困局:“放心吧,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他们都不会跑来找歼龙的麻烦了。”
宁韶明赶紧顺着常笙画递下来的梯子往上爬,“是吗?你恐吓他们了?”
常笙画斜睨他一眼,“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人?”
“……没。”宁韶明心道在我心里,你比“简单粗暴”几个凶残多了。
常笙画也不戳穿他脸上那些实质化的吐槽,“而且我去帮你请了个外援,保证他们绝对只有空看热闹,没空过来找茬。”
常笙画这话说得煞是动听,宁韶明却是瞬间就毛骨悚然了,那种不祥的预感简直像是一条蛇顺着他的脊背“刺溜刺溜”往下爬,搞得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