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又一个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睡梦中的幸存者们陆陆续续醒来,然而周围还是很寂静,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军绿衣服的人走来走去的场景。
他们终于迟钝地发现救援部队还没有到来,但是这一发现也让他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教官,大家都想下山了,他们说要是我们不送他们,他们就自己走……”齐葛小跑到角落里,小声又忧虑地道。
闭目养神的常笙画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被宁韶明抓麻了的手缩回来,“自己走?”
齐葛点点头,“他们的村干部说的。”
常笙画淡淡地道:“那就让他们走。”
“啊?”齐葛吃惊地睁大了嘴巴,“可是……”
常笙画抬手示意他不用废话,嘴角勾起几分冷意,“让他们去吧,他们能走出一百米,我就给他们写个‘服’字。”
齐葛顿时明白自家教官的意思了。
于是乎,在村干部组织大家往外走的时候,歼龙大队的队员们并没有阻止,只是低声地劝了几个重伤的伤员和家属。
可是刚一出那个山坳,就有一半人望而却步了。
泥石流造成的灾难几乎是毁灭性的,在深夜里看到的场面和白天看到的并不相同,夜里还有夜幕的掩饰,可是此时天光大亮,雨势减小,大自然残酷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示在他们面前,还能看到人类的残肢拼命向上挣扎,最终只定格在痉挛垂死的那一幕中。
好几个意志脆弱的幸存者都绝望地抱着头蹲了下去,隐隐发出几声悲泣。
幸存者队伍的挣扎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走出前十米,就有三分之二的人不愿意走了。
走到第三十米,剩下的一大半人也掉头回来了。
走到第五十米,最后一个梯队的幸存者也一脸惨白地往回走了。
不是他们身体条件太差,意志太薄弱,而是没有有效的组织、身边亲友不愿意走、伤员又太多的情况下,仅凭一腔热血,是走不出这片被上帝玩弄了一遍的土地的。
常笙画这才从临时安置点里走出来,站在了一个高高的山丘上。
幸存者们目光麻木地看着她。
常笙画和他们对视,眼神没有一分被撼动的痕迹,她的语气都沉稳得和几个小时刚来时一模一样,让人从心底自发地涌出力量:
“我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们,山体滑坡导致救援部队没办法快速进行救援行动,但是谁也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