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抬手打断他的话,“无所谓,反正更头疼的人会是你……你以为你妈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就是因为她打着让你去相亲的主意,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有人选了,只是看到了我,忍不住就想让你在两个篮子里都放鸡蛋而已……她倒是不怕鸡飞蛋打两头空,想必是对你挺有信心的。”
赵素林很意外,“可是她没跟我提起过要相亲或者是结婚的话题,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回来的……”
常笙画嗤笑道:“你弟准备买房结婚,你怎么可能不回来?而且你今年也二十八九了,在Z国来说,已经是晚婚了。”
赵素林想了想,觉得事实也是如此,心里不免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相亲这种事情也不跟他本人打招呼,他父母是不是觉得他这么大了,还是一个让他们揉圆搓扁的存在?
“差不多吧,”常笙画仿佛能够读出他的心声,直接如是道,“就Z国的社会文化而言,大部分人觉得孩子就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块肉需要什么人权?就算说是尊重孩子,但是一旦你不按着他们的想法走,那你就是忤逆不孝——当然,也不是没有敬业一点的父母,只不过你家没有踩中那个小概率。”
赵素林忍不住问:“教官你不是学心理学的么,为什么还研究社会文化?”
常笙画怜悯地看着他,“你以为心理学就是研究读心术吗?没有社会文化,哪来的心理变化?很多人的思维和三观都是和周边环境相关的,不然为什么有种东西叫做世界观?”
赵素林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其实只听懂了一半。
常笙画没兴趣继续给他上教育课,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转转,你爸妈和你弟弟说什么,你都按兵不动,钱也别先给他们,多跟他们周旋两天再说,最好见一见你那个还没过门的弟妹。”
其实赵素林是有点想给了钱就走人的,毕竟要面对家人在平和的表象下被揭露出来的恶意,这不是常人愿意面对的事情。
常笙画却是对赵素林摇了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想治好你的病,那就去把病根从源头挖出来,不然你永远都会困在里头出不来。”
赵素林低头看着自己洗了无数遍的手,他可以强迫自己在泥水里打滚,几天几夜不洗澡,但是也要强忍着那种从内心生出的恶心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让他数年以来都无法在狙击技术上更进一步。
从小家庭对他的严苛要求导致了他长大之后的过度洁癖,看似只是爱干净,实际上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