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觉得手里的绢帛沉甸甸的,那是一封自己写给淮南王的书信,里面的内容没有多大意思,字里行间只有浓浓的交情。而且田蚡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如同哈巴狗一样在祈求刘安的可怜。又看了一遍信,老管家走了进来。
“丞相,人已经送走,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焦,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你觉得苏任此来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警告?威胁?还是拉拢?”
管家老焦沉默的摇摇头:“小人没看透。
”
“你哪里没看透,你就是不愿意说,堂堂大汉朝的丞相,竟然被人如此**裸的威胁,这样的丑事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个笑料,看来本候真的该辞官了。”
“丞相……”
田蚡摆摆手:“不必劝我,刘安的事陛下本就对我有了嫌隙,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才一直没有发作,现在的陛下不是先皇,不会由着太后摆布,辞官反倒能落一个一世荣华,若是真的等到陛下对我下手,后果恐怕比刘安还要糟糕!我田家没有根基,只求太后能够寿数绵长,让我田家后辈多逍遥些日子。”
老焦已经泣不成声,作为田蚡最信任的人之一。老焦的命运与田家息息相关,他能站在丞相府大门口对着来送礼的官吏理直气壮的伸手要钱,不是他老焦多么有能耐,而是背后有田家这只老虎。但田家也是个纸老虎,现在又被人捅了个大窟窿,害得自己连狐狸都做不成岂能不哭?
田蚡没有安慰老焦的意思,低着头叹着气朝后堂走。后宅里没人觉得现在的丞相府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依然是欢声笑语吆五喝六,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田蚡没有打扰他们,就算说了,那些酒囊饭袋也没人能帮上忙,弄不好还可能帮倒忙。
一头钻进自己的书房,铺开刚刚买回来的纸张,将毛笔润了润,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写。辞表这种东西很好写,不用刻意追求什么文采,只要意思表达清楚就行。一气呵成写完,放下毛笔又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全身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头窝在榻上。
这一觉田蚡睡的格外香甜,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睡的这样好过。自从进入朝堂从来没有睡的如此安稳,既没有做噩梦,也没有任何杂念,就如同当年趴在母亲怀里,一边吃奶一边睡觉的感觉。
老焦进来了,田蚡没有起身:“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要交子时。”话音刚落,街道上重重的梆子声就响了起来,三长一段,这是子时的信号。
“明日派人将辞表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