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日记上,这个没有原创内容的素材本是否还在不是关注的重点。”
“像你这么说,”蒋园质疑,“如果大家真的都不太关心他的素材本,如果潘越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知道他翻译了一首悲观绝望的英文诗?”
李泽文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过目光看向窗外,窗外的大树葱葱郁郁,树冠宛若波涛翻滚的湖泊。在树冠里栖息的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蝉的生命如此短暂,是一种很短命的生物,要在地底下生存三到九年,经过这漫长的地下黑暗生活,最终拱出地面,爬上树枝,享受阳光下短暂的几十天后死亡。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平静道:“这就是我们此刻要面对的问题。”
最后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两套相册。
相册里的几百张照片记录了潘越的一生,从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儿变成一个清秀的男生,从蹒跚学步到背着书包上小学,还有各种旅游的照片……每张照片后还用娟秀的字体写上了照片拍摄时间。他是个很上相的小男孩,照片里的他挺俊秀可爱,绝大多数时候都面带微笑。
“每一张都有日期,日期的字体很娟秀,是潘越的母亲写的。”蒋园说。
照片里的一家三口面带笑容,父亲儒雅帅气,母亲知性秀美,儿子活波可爱——再加上良好的经济条件,这一家人从照片里看上去,简直是“中国好家庭”的样本家庭。
郗羽看得百感交集。隔着那么远的时间和空间,她第一次对潘越有了更鲜活的感受。
潘越对她来说,大部分时间里他都近似为一个符号般的存在,常常从她脑子里跳出来咬她一口。但说到底,她对他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有着什么样的人生,现在,潘越这个人的形象一点点从照片里凸显出来。郗羽看到了他的过去、现在……甚至还有未来,原本可能有的未来。
直到李泽文伸手过来,修长的手指将相册合上取走,郗羽才被惊醒。
李泽文深深看一眼她:“准备走了。”
离开前,蒋园还简单清理了一下三人留下的各种痕迹——主要是脚印,她背着的书包宛如机器猫的口袋,里面装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风扇,她用风扇对着地面的灰尘吹了三分钟,使得地上的浮尘看上去比较均匀,掩盖住三人的脚印,以郗羽大气动力学博士的眼光来看,被吹散又聚集起来的灰尘状态肯定不如正常状态下浮沉的自然堆积,但不是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虽然这番举动其实没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