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饭店一楼的大堂内,张仪安静的坐在靠窗边的角落,凝视着外面绿意盎然的苗圃,眼眉微微弯着,似笑非笑,似乎在想着心事,又恰逢开心之处。
刚刚送走了程静,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匆匆聊了没有二十分钟,眼前快到十二点了,程静执意要走,显然是要给张仪和许晖腾出独立空间,张仪无奈,只得随她,只是遗憾,这一见竟是如此的匆忙。
她的手边摆了一本英文版的《简爱》,并不是拿来品读和打发时间的,而是一种抑制心里紧张的工具,毕竟一年多没见面,不知道许晖有了怎样一个变化。
平时的书信往来,只是心灵和思想上的交流,而面对面的沟通、互诉衷肠,是无数次梦境中才有的场景,可这样的梦越多,原本脑子里许晖清晰的影像反而越来越虚幻,张仪隐隐的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家伙的来信,从来没提起过有关文学和文学社的事情,恐怕早就把这份情结给扔在了脑后,难道十九中没有可以为之成长的土壤么?当初他是那样的执着,为什么这个可以被称之为理想的东西,说抛弃就抛弃了呢?
或许只有见面聊过之后,才能真实感受许晖目前的心里状态。对此,张仪挺担心,担心许晖变了,已经忘记了初衷,但在感情方面,她又对许晖有信心,这种信心来自于相识以来的切身感受,这是一种无法说的清楚的焦灼与矛盾。
许晖信中经常谈及的,那些大院的兄弟和新同学们都挺有意思,想不到谢海青和薛永军都做起了小老板,胡林的搞怪和执着让人忍俊不止,而那个叫付建平的家伙居然还当过帮主?一大堆的糗事,还能身怀一手吉他绝活,倒是个奇人……这些都能让张仪不自觉的想起曾经在西平的日子。
其实所有的回忆中,金银滩郊游的场景最令张仪难忘,那么一个懵懂的年纪,许晖为了保护她,像发了疯一样拿起石头砸那个混混的脸,每每想起都有一丝紧张,一丝甜蜜,更有一丝骄傲,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对许晖有了那种朦胧的感觉。
不知道许晖还是不是像从前那样冲动?想起当年他跟着黑牛一帮人跑到附中打架的场景,张仪就不由自主的替他捏把汗,但随即又宽慰自己,说不定经过一年的高中生活,许晖早已学会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时光飞逝,沧田巨变,人也在不断改变中成长,她又或是许晖的成长一定是劈波斩浪、勇往直前的,张仪给自己打着气,却不自觉的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或者应该做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