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媚睡到中午才模糊的醒过来,神色憔悴疲惫,带着三分茫然七分哀伤,那样子不像是在柔软的大床上被人安抚着睡了十个小时,反而像赶工作拍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裴佑泽不知到她梦见了什么,看她的样子只觉得心疼而自责。
方清澜早已经走了,他自己又把汤热了一遍,端到沈明媚嘴边,用汤匙轻点着她的唇。
“乖,张嘴。”
沈明媚垂眸看了一会,慢慢地张开嘴,把汤匙里的汤汁舔如口中。
她乖巧的样子,让裴佑泽的心忍不住地怦怦直跳,也许对她这段情说不清从何而起,但却一往而深。
醒来后,沈明媚那双眼睛还如同隔了一层大雾一般,一时间她还只是迷茫地望着周围,眼中却没有焦距。乖乖地喝完裴佑泽喂的一小碗汤,才恍然问道:“这是哪里?”
乖巧无助的样子惹人怜爱,裴佑泽俯下头去轻吻了她白皙的额角,动作轻柔地仿佛是在安抚受惊了的小动物。不由地也放轻了声音,嗓音柔的有些醉人。
“这是在咱们家。”
她的眼睛缓缓地转了转,终于有了焦距,却困惑于这个家并不被她熟悉。
裴佑泽轻抚她海藻般卷曲的长发,把她拉进怀里,手圈在她的背上,慢慢收紧。
“媚媚,还有不到一个月婚礼就要举行了,这就是你我以后的家。”
家这个字对于她来说有些太过陌生,意义又太重,她年幼父母离异,记忆中已经很难捕捉到关于家的片段。这种漂泊无依的孤独无助曾让她很想早早地嫁人,有一个自己的家。可是后来,她进了这个圈子,身不由己。
裴佑泽只觉得肩上渐渐热了起来,滚烫的泪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料,融进了那一块皮肤,沿着血液流淌,让那种酸涩变得感同身受起来。
所有的能言巧辩都在这一刻离他而去,他只知道靠在怀里的他的姑娘,哭了。
也许是昨夜累积的委屈,也许是梦魇的折磨,让她娇小的身躯终于抵抗不住那么多纠缠难控的情绪,于是终于,靠到了他的肩上。
待沈明媚渐渐平复了情绪,从裴佑泽的肩上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不见任何泪水,只是眼眶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沈明媚看着裴佑泽,为自己情绪的突然失控而难为情地笑笑。
裴佑泽伸出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湿润。
“梦到什么了?”
他轻轻地问,小心翼翼,如同捧着一个易碎的肥皂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