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肇基公使草草看完,不由得摇头嗤笑道:“什么黄白之战,真真是痴人发梦……”
“鸿渐……”他沉吟了一下,抬起头道,“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直说吧。”
我们的袁大师微微一笑道:“植公,您觉得是痴人发梦,可是这世上有的痴人确实在发这样的大梦,还有的不痴之人想要其他痴人发这样的大梦。而我们就是要让全世界知道日本人就是发这样大梦的痴人。”
施肇基脑子也不笨,完全听懂了袁燕倏这段绕口令。不过他老人家对这种操作方式有点不以为然,笑着摇头道:“鸿渐,我明白老弟的意思了。然而你这个想法太过天马行空,也未免有点……咳咳咳。”
这位头巾气还是太浓的知识分子咽下了“不择手段”这四字,接着道:“何况我们抛出这本小册子,西人就会相信了吗?”
袁燕倏开口反驳道:“植公,西人为什么不相信?更加荒唐无稽的黄祸论他们都能相信,怎么就不能信这黄白之战了呢?”
不管是一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后,了解东方的西方人肯定比了解西方的东方人少,而且少得多。
没办法,大航海时代和文艺复兴之后人类的文明中心确实在西方世界,完全可以说西方文明全方位地压制东方文明,这就使得东方人尤其是精英分子不得不去了解西方,去和西方人打交道。
而不顾一切障碍也要追求利润的资本主义更是让西方工业品深入到了东方人的家家户户,比如说1914年的美孚石油在全中国有500多家网点。只要用得起煤油灯的人家都知道了这家公司的大名。
所以在当时即使是身处便乡,目不识丁,甚至还以为有皇上的愚昧平民们,都从这些洋油、洋火、洋钉、洋枪和洋炮得知大鼻子的西洋人老厉害了。
反过来说,西方人,他们的平民阶层,还有大部分精英分子就没有这个需要去了解东方。
而这种西方中心主义加上舆论霸权,更加屏蔽了西方人了解东方的渠道。
这就是为什么直到二十一世纪,有些西方人仍然以为赛里斯人还拖着辫子裹着小脚呢。
举个例子,大名鼎鼎的日本文化研究专著《菊与刀》,这本书的作者鲁思-本尼迪克特夫人(RuthBenedict)确实是一位人类学家,然而她从来没有去过日本甚至不懂日文。
她只不过是透过当时日本发布的宣传电影、集中营中的日裔美国人和战俘的访谈纪录以及日本人的文学作品中收集资料,就这么“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