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西昆撤军。
明知昆吾伤已然一败涂地,顾怀疆还是决意逗留五日,免得西昆大军去而复返。
竹山的最高处,可以清楚地看到西昆大军行进的路线,顾述白背着玉扶上山,待到平稳的地方才把她放下来。
原本是不必带玉扶来的,顾述白知道她对昆吾伤还有留情,特意带她来竹山上看看。
她亲眼看过之后,大约心里能舒坦些。
玉扶看着山的那一头,西昆大军长长的队伍沿着官道离开,隔得太远看不清人的脸,不知道他们面上是什么神情。
可整个队伍散发出的那种绝望和哀伤,隔着再远的距离也很清晰。
“来时是二十五岁大军,走时只剩这些残兵败将,真叫人唏嘘不已。”
玉扶在队伍中看到了一抹明黄,那是皇室的徽记,昆吾伤应该就在那个轿子里。
顾述白道:“顾家军虽大获全胜,死伤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多。值得欢喜的是,你用朝中送来的大量药材改善了竹关的水土,至少现在井里的水可以喝了。”
玉扶欣慰道:“是啊,我前两日还看到野地里开了菊花,虽然小,却是实打实的新生命。不知道那些因毒枯死的树木,能不能像雏菊这么坚韧再度逢春。”
两人并肩立在山巅,山风呼啸,顾述白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穿上。
她身上原就穿着披风,这会儿又披了一件,两件披风叠在一起,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玉扶低头一看,“大哥哥,你不冷吗?”
风那么大,大得像要把人吹走,顾述白的身形稳稳当当,一点儿畏寒的意思都不见。
“我背着你走了半个时辰,热都来不及,怎么会冷呢?”
说得也是。
玉扶面红,“那下山的时候我自己走吧,我在仙人谷的时候也走过山路,没有问题的。”
仙人谷的山和高大的竹山相比,不过是小山坡。
顾述白朝山下一指,“你朝底下看看,要是不害怕的话,我就让你自己走。”
玉扶在他背上上来的,没有察觉山势多陡峭,一低头朝下看,山壁几乎垂直于地面。
她咽了一口唾沫,思忖着如何收回自己那句大言不惭的话。
顾述白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近了些,“别站到太外面,你穿得这么多,就像一个雪团子,滚一滚就能从山上滚下去。”
玉扶不依,“我都到你肩膀高了,哪里还像球